“她能拋棄殺父之仇而不顧,我秦忠華,若不能護她周全,這一把老骨頭,就算倒在這裡,又有何妨?”
話語落,秦文德和沈心秀皆是一震。
“爸!”
“爸,不可!”
“陳雲峰,你們欺人太甚!”
整個秦家在秦忠華幾句話之中,瞬間凝實在一起。
這一刻,秦文軍等人皆是拋棄心中過往間隙,他們何嘗不明白,陳雲峰等人來,是要毀秦家,是要殺秦文德一家。
平時,他們有矛盾,但,若真有人持劍要殺秦文德,他們絕不妥協。
血濃於水,四字豈是輕易言之?
這一幕,落在陳雲峰眼中,卻不過是讓他愈加嘲諷罷了。
曹真更是嗤笑出聲,“就憑你們這一群烏合之眾?莫說是你們,我們四家隨意一家,便不是秦家能敵的,如今四家儘在,你們……恐怕也隻有叫囂的力量了。”
話語落,赫然間,他身後兩大先天轟然向前,磅礴大勢升起,秦家那兩位先天當即麵色驟變。
兩大先天,她們二人尚且勢均力敵,但四大先天聯手,他們兩人如何抵擋?
贏浴疆此刻也不由淡淡點頭,旋即,他身後兩大先天同樣踏出一步。
轟!
秦家兩大先天赫然間悶哼一聲,臉色蒼白,眼中儘是駭然。
秦文軍等人更是麵色驟變,他們踉蹌後退著。
“爸,我們真要為五弟一家陪葬麼?”秦文國在這一刻,卻緩緩出聲。
他苦澀道:“舍了五弟一家,秦家亦可活,哪怕是離開京都也好!”
“是啊爸,我哥絕對不會太過分的!”柳允也忍不住道。
秦文軍等人不言語,但八位先天在前,其中六人已經露出鋒芒。
秦家如何能敵?
一家人性命,他們可以因血濃於水護之,但若他們連自己都自身難報,還要繼續護著麼?
陳雲峰更是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露出笑容,“看來,秦家未嘗沒有識時務之人啊!”
秦忠華他緩緩閉眼,他何曾不知曉,隻不過……他笑了笑,“不久前,有人曾對我說,我秦忠華一生,視秦家高血脈,為秦家,可棄血脈而不顧。”
“字字如刀,斬入我心!”
“我老了,望其一生,曾做過錯事!當初為秦家入京,我甚至不惜去殺與我無仇無怨的沈如宇一家。”
“當初為秦家安穩,我曾驅逐文德出秦家!”
“我曾為秦家付出太多,不過這一次,我不想再為秦家了!”老人笑著,笑容帶著幾許淒涼,“我已經老邁昏聵,喪子之痛,已經承不起了!”
秦忠華轉頭,他靜靜的望著陳雲峰,目光掃過贏浴疆,柳銀輝,曹象等人,他緩緩向前,一步一步的走著。
陳雲峰等人一怔,注視著老人的身影,卻也不曾阻攔。
終於,老人走到了秦文德與沈心秀的麵前。
他望著沈心秀,“我欠你一條命,今天,我不敢說還,若真要死,便讓我這把老骨頭,死在你之前吧!”
他隨後,轉身,佝僂身軀,老態龍鐘的身影卻望著四大世家,八位先天。
“今日,你們若想在秦家動手,那便踏著我這把老骨頭,踏個粉碎。”
“我秦忠華一生做過許多錯事,當初嶽老不曾殺我,留我這一命,想必也是望我……”
“莫要再錯了吧!”
話語落,一聲輕歎已經響起,曾在秦文德身後,那一直淡然自若的孱弱身影,卻在這一刻,向前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