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倒是不曾自以為是的請求指點。
“前輩可是無聊?”
“略微!”
秦軒淡淡開口,為不驚動寒鷺部落,他每日修補風雷仙翼,煉體,都隻能適可而止。
其餘時間,太長了,所以他才會每日在寒鷺部落內閒逛。
看白翎修煉,也不過是他打發時間之一。
“前輩若是無聊,不若聽晚輩一番言語如何?”白翎望著秦軒,似乎想通了什麼。
秦軒淡淡的瞥了一眼白翎,仿佛將白翎的心思儘數看透,一覽無遺。
白翎隻感覺那鬥篷之下,仿佛隱藏著的不是人眼,而是天瞳。
錯覺,隻是一刹。
白翎強壓心悸,緩緩開口,“白翎乃是寒鷺部落的族長之子,九歲練氣,十五歲金丹,二十歲金丹大成,二十七歲入元嬰,在寒鷺部落,曾自詡天驕。”
“我曾俯瞰著整個寒鷺部落的同輩,我曾迎著寒鷺部落眾多族人的敬畏,走到何處,都是一聲少族長,恭敬至極。”
“直至,我丹田儘毀,淪落至此。”
他話語平靜,仿佛所言,無關自己,更是像是訴說他人。
“世道便是如此,曾經仰望、敬畏我的人,恨不得將我踩踏在腳底,曾經對我恭維之人,於我冷嘲熱諷。”
白翎輕輕的抬起手,他目光堅毅,“我曾憤恨世間,為何如此不公。”
秦軒依舊無動於衷,天驕隕落,龍鳳化凡,修真界太多了。
浩瀚星穹,白翎隻是其中之一罷了。
一人如此,或許是悲慘,那億萬人如此,還可談的上悲慘麼?
他心中古井無波,泛不起半絲波瀾。
“想必,我的事情,前輩已經聽說。負部落眾望,吞蛟鱗天雀之卵,自取滅亡,才淪落至此,以白翎想來,白翎在前輩眼中,應是貪得無厭之人,所以之前方言跪不起三字。”
白翎自嘲一笑,“不過白翎若言,不是如此,前輩可信?”
鬥篷巍然,在這夾著細雪的寒風之中巍然不動。
“真假,又與我何乾?”秦軒話語依舊淡漠。
白翎苦笑一聲,再次訴說,“昔日,諸位長老,長輩的確為奪蛟鱗天雀之卵,那兩枚卵,也的確在我手中。隻不過,白翎吞服兩枚蛟鱗天雀之卵,卻也是無奈之舉。”
“前輩真以為,我寒鷺部落取蛟鱗天雀之卵是機緣巧合?數千年,數萬年,百年一上供,真的是巧合麼?我父親,諸位長老,若無把握,怎敢冒險得兩枚蛟鱗天雀之卵?”
“這一次取卵,近乎是十拿九穩,蛟鱗天雀,並未發現諸位長老的行動。而他們,也非死在蛟鱗天雀的手中,而是隕落在……銀龍部落的手中!”
白翎那雙平淡的眸子內,終於流露出了怒意,恨意,不甘。
他身軀在顫抖,每一字,仿佛都在咬牙切齒。
“銀龍部落,天蓮蒼雪宗下第一大部落。他們不知如何尋到我等行徑,消息,在半路偷襲,諸位長老拚死,護我與兩枚蛟鱗天雀之卵離去,最終,我還是被追上了!”
白翎慘笑一聲,“我不得已,拚著玉石俱焚之念,將兩枚蛟鱗天雀之卵吞服,我又何嘗不知,以我元嬰修為,吞服兩枚四品妖卵,無異於自取滅亡。”
“若非老祖與大長老及時趕到,我恐怕已經身隕了,即便如此,丹田還是徹底被廢了。父親為大局,壓下了這個消息,甚至放出我貪得無厭的消息,否則,舉族共憤,兩大部落之爭,代價太大了。”
白翎在笑,笑的有些滲人。
秦軒似乎略微提起一絲興趣,“所以,你與我說這番話,便是想要告訴我,你很慘,你背負了所有,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善人?為家族,為部落犧牲,不惜背負罵名?”
秦軒看了一眼白翎,眼中依舊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