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個人情,那位洛家女聖會不會入心,那便不得而知了。
能成聖人,每一位都是傲臨仙土之輩,誰會在意一介小小真仙言語。
更何況是人情!
不過秦軒也不在意,他的不在意,是所謂聖人人情,乃至聖人,皆不被他放在眼裡。
“姐!”
甄千舟望著洛賦仙,那種緊張,仿佛已經堪比生死。
秦軒輕品大羅萬獸酒,淡淡道:“你洛家女聖留下保命之法,你應該有信心才對!”
在他話語落下之時,洛賦仙那眼眸,微微睜開一縷縫隙。
“姐!”
甄千舟,在這一刻,近乎是痛哭流涕。
他望著洛賦仙,眼中有狂喜,有悔恨,有憤怒,也有自責……
洛賦仙則是滿麵茫然,體內那一抹保命之法,怕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還活著?”
洛賦仙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她緩緩起身。
隨後,他看到重創的甄千舟,盤坐的秦軒,卻不見李銘笛。
“是洛祖在你體內留下神通,救你!”
甄千舟表情有些扭曲,眼淚卻止不住,“洛祖,還真夠偏心的,重女輕男也不至於這個地步吧?”
他咬著牙,“太偏心了!”
洛賦仙轉頭望向甄千舟,手掌輕輕抬起,拍落在甄千舟頭上,輕輕拍落,就像是拍著一個孩子。
她望向秦軒,腦海中浮現出秦軒那張淡然,平靜,卻仿佛冷漠到極致的麵容。
“公子,救了我麼?”
洛賦仙聲音依舊溫婉,似乎不像是送死劫之中逃生之人。
她望著秦軒,哪怕是有洛祖之法,可若是無人來救,又能如何?
“談不上救!”
秦軒淡淡道:“如我所言,在我眼中,他應死!”
“洛賦仙,你菩薩心腸,這點無錯,可你應該向你洛家那位老祖學學,明辨善惡是非。”
“有些人,可以救,可有些人……”
秦軒輕品一口大羅萬獸酒,烈酒入喉間。
“死不足惜!”
洛賦仙表情複雜,李銘笛之為,近乎是讓她感悟最深。
在寒煙州,她洛賦仙四處救人,可從不曾有人恩將仇報,反而高頌其名,佛心聖手,便是如此而來。
秦軒似乎知曉洛賦仙的念頭,輕輕一笑。
“在寒煙州,無人恩將仇報,非是因為你,而是因為,你身後的洛氏一脈,你身後的老祖,洛氏聖人!”
“人心,善惡不過一瞬之變!”
“你活了,可隨你的那四尊護衛卻無法再生!”
“甚至,連你自以為所救的李銘笛,也已隕落!”
秦軒似笑非笑的望著洛賦仙,“所以,你是救人?還是……”
“如李銘笛一般,在殺人!?”
“醫道,修的是濟世救人,可救人與殺人,也不過是一字之差罷了!”
“天有晝夜,世有水火,人有善惡!”
“你眼中的慈悲,未必是慈悲!”
“你眼中的慈悲,也未必是錯!”
“不過是稚嫩了些!”
秦軒將杯中酒一飲而儘,眼眸平靜,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與洛賦仙的那雙溫婉的眸子對視著,“便論今日,若無你祖上為聖,留下神通,你洛賦仙怕是已死,且與那李銘笛一樣……”
“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