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劍向故人,劍劍斬血親,葬儘一界一城,蒼業火之中輪回轉世。”
“救下安羅,解其孽胎之命,輪回之苦。”
“這,才是我應該做的。”
北陰皇聞言笑了,也拎起了一瓶酒,咕咚了一大口。
“啊,暢快,既然你已經明道,明誌,為何還在此悶悶不樂,救出安羅,你這一條道,便已經大乘。”
“不負秦長青,也不負仙!”
秦軒卻是搖了搖頭,他麵色低沉,看起來,更有幾分落魄。
“可我,既負了秦長青,也負了仙!”
“長生仙城滅了,故人愛憎未知,安羅死了,最終,我有負仙言。”
“一切,皆在李玄蒼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得意洋洋的到來,將殺生大帝傳承徹底贈予我,不再囚困於瑤帝。”
“而我,隻是在這棋盤之中,被肆意玩弄的棋子罷了。”
秦軒的臉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我秦長青,從凡人一路至今,重生兩世,殺伐果斷,犯過大錯,也成過大義,殺人多,救人也多。”
“一路走來,曆經劫難,算儘所見,可最終,卻也隻是如此結果。”
秦軒抬眸,他雙眸內有血絲,“我這一生,什麼都做了,可卻又像什麼都未曾做。”
北陰皇微微一怔,隨之,他那乾枯的手輕輕的落在了秦軒的腦袋上,向下一壓。
“誰人不是?又何止你這一生!”
“追道者,必當為道所困,追欲者,必當為欲望所累,追力者,必當為力量所滅。”
北陰皇鬆開手,就酒瓶敲了一下秦軒的腦袋,“縱然是本皇,也隻是一個守在過去不敢向上的膽小鬼罷了。”
“可那又如何?秦長青,你已立心、立命、立道,你又何必優柔寡斷。”
秦軒抬眸,他拿起酒瓶痛飲一口道:“何曾優柔寡斷,當弟子的,對師父嘮叨幾句罷了。”
“世人億億萬,難不成這一肚苦水,唯有道青山!?”
“若是如此,要你這老頭兒何用!?”
北陰皇被氣笑了,他一揮手,隻見一塊青銅鏡便落在他的掌心處。
“安羅,找到了!”
“其實,你未曾損失什麼,故人皆在,隻要救下安羅,你便是大獲成功。”
“至於李玄蒼,你若不滿,他日淩雲之上,踏破他玄蒼天,何不痛快報仇一場!?”
秦軒搖搖晃晃而起,一把奪過那青銅鏡。
望著如同流星瀑布般,無儘的長河旋轉,向某一處彙聚。
其中一道光輝內,安羅躺在其中,身上儘是赤紅上的枷鎖,已經暗紅色的業力符文。
“既是報仇,哪有痛快的!?”
“不過是旁人覺得痛快罷了!”
秦軒扔下了酒瓶,還剩下半瓶,轉身間,身上酒氣儘,神色再次恢複了平靜淡然。
“力不如人,唯有受欺,那我秦長青,便登這世間至高,做這世間至強便是!”
“糟老頭子,幾個爭渡者就讓你這麼慘,看來你這一身實力,也不怎麼樣。”
“好好修煉,彆讓弟子蒙羞!”
秦軒踏步,嘴角彎起,壓下心中一切落魄悲憤。
徐徐一口酒氣,三分悲意落魄化鋒芒,餘下七分,誓要壓儘上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