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首帝屠的語氣,此刻卻是變得軟了起來,眼神中,極儘複雜與痛惜。
“它是我族神物,是曾追隨我族先祖大帝,萬靈大帝的一株靈根。”
“我在之時,它已經是我族至寶。”
秦軒輕抿茶水,並未多言,等待懸首帝屠再道。
懸首帝屠沉默了,足足半晌,未曾說話。
“它是我曾經唯一的摯友,族人說,我天生凶相,必成大災大禍,縱然父母,也將我遠逐,唯有若木,常伴於我,為我指點迷津。”
懸首帝屠似乎陷入到了回憶,很難想象,這種極凶,居然會露出如此緬懷的神情。
從一介大帝血脈,最終化為一代極凶,甚至不惜身首斷,可見這懸首帝屠的執念何等之重。
也正因如此,秦軒方才覺得有異,未曾直接將這懸首帝屠抹去。
等到懸首帝屠緬懷結束,秦軒方才淡淡問道:“他為何而故!?”
“有人要成大帝,要取若木根本!”懸首帝屠微微垂頭,“它是我族至寶,可再尊貴,也隻是寶物。”
“族人有需,便當為物!”
懸首帝屠忽然看向秦軒,“若有人要遮擋黑夜之中唯一的月光,仙,你當如何?”
他突然打斷敘說,而是問向秦軒。
秦軒淡淡的看了一眼懸首帝屠,“若不願入夜,那便殺!”
“不愧是殺妻葬子之人,你這般回答,倒是並不讓人意外。”懸首帝屠輕嘲了一下秦軒,可秦軒卻不以為意,心中波瀾無驚。
“若木是至寶,其內蘊含著先祖大帝之意,內含驚天道藏,非一時之間能煉化!”
“我與若木約定,我會救他!”
懸首帝屠的臉上逐漸露出了一絲痛苦,那段歲月,似乎煎熬。
“最終,失敗了!”
懸首帝屠麵色掙紮了許久,最終自嘲道:“我覺醒九成祖脈,蕩平世間大凶、大險之地,可即便如此,還是失敗了。”
“若木被帶走了,帶到未知之地,等我再見到若木之時,他隻是以一縷殘枝化作人形,便是這少年身。”
“可根基已斷,本源已無,我隻是古帝,又豈能逆轉這世間消散。”
懸首帝屠垂頭道,“我嘗試過一切,甚至,點燃了體內不朽之骨,也無法阻止。”
懸首帝屠抬眸間,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平靜,就像是在訴說著一個不屬於他的故事。
“最終,若木還是消散了,我隻能憑借著所知的一些秘法,來換取那一絲微渺的希望。”
“兩億七千萬年,我斬斷頭顱,化身極凶,重修古帝。”
“世間天驕,神、仙、凶、靈、冥……隻要是這世間天驕,我不論善惡,不問是非,皆斬其首,煉其血,入這兩盞之中,澆灌若木。”
懸首帝屠探手,他撫摸著若木的額頭,“可惜,一切也走到了儘頭。”
“你那法,是有人傳你的吧?”秦軒淡淡開口,四周的一些禁製,是大帝手筆,不像是懸首帝屠來布置的。
“可為什麼,便是不能醒來,我不問是非,不問因果,葬儘多少天驕。”
“隻恨……”
忽然,懸首帝屠的身上,再次爆發出恐怖的凶氣。
他欲要陷入到癲狂,秦軒望之,仍舊是平靜的抿茶。
“一場執念一場空,怕是你心中也知,隻是若無此執念,你便已如行屍走肉,遲早會成為真正的極凶。”
“近三億年的手筆,當真是好大的一場布局。”
秦軒忽然側目,他望向這祭台之下,“我居然未曾發現,這裡還有一尊生靈。”
隻見在祭台之中,一尊形如枯槁般的屍骸,雙眼徐徐而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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