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三全也點點頭,看向萬老。之前那個四歲的小女孩,就是因為他們用藥太狠,連冰塊降溫都弄上了,結果導致寒涼過甚,冰伏其邪,到現在還沒完全脫險呢。
萬老也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鼻子,但他卻微微搖頭,因為他知道以高源這強人的性子,怕是不肯退讓的。
果不其然,高源搖搖頭,他說:“病邪剛有退去的苗頭,當要繼續一鼓作氣,徹底奠定勝利局麵!”..
高華信皺眉道:“你斟酌清楚,可彆貪大求功,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自己身上擔著的乾係。”
高源堅定道:“我正因為清楚,所以才會這樣說,越是這種緊要關頭,越是不能退卻!正邪較量,就是一場戰爭,一場誰退誰死的戰鬥!為了病人,我絕不會退!開方!”
屋內人紛紛一滯。
高華信呼吸微微一滯,他有些疑惑,他一直以為自己師哥是個瘋子,結果這裡又來一個,這兩人怎麼一個德行!
高源道:“既然清熱化濕已經初見成效,當效不更方,繼續擴大戰果,繼續用清熱利濕的法子!”
高源又對之前的方子做了更改,隻留下了生石膏,知母,甘草,淡竹葉和石菖蒲幾味藥,然後新加入生薏米入湯藥,同時去掉安宮牛黃丸,留下至寶丹。
這也是防止服藥過度的一個措施,高源是強硬和果斷,但絕不是莽撞和胡來!
代茶飲去掉了生薏米,隻用冬瓜和蓮葉。
開完新方子之後,高源走了出去。
外麵的醫生護士都在看他。
高源一言不發,走到了最外麵,再次站在了漆黑的夜裡。
今夜的月,又被烏雲擋住,隻剩若隱若現的朦朧。
王漢章就站在高源後麵,說起來他也是跟高源一起來的,結果這幾天就看著高源忙東忙西了,他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晃來晃去,弄得自己心裡發虛。
王漢章越想心裡越是不得勁,他高低也是個領導,再說縣裡也有病人在等著,他乾站在這裡像話嗎?一點活兒不乾,一點力氣不出,那跟舊社會的那些當官的有什麼區彆?
“唉……”王漢章無聲地歎息了一下,可是說到幫忙,這種專業性的東西他也不會啊,他現在也隻能搞點思想工作。既然高源的心裡壓力已經這麼大了,他這個做領導的,應該要找他談談話了。
想到這裡,王漢章就開始斟酌自己等下勸慰高源的話語了,這個時候就很考驗說話水平了,一般的話語怕是緩解不了高源的壓力呀。
王漢章一邊思索著,一邊朝著高源的背後走去,想給高源來個大的。
而高源卻還是在黑暗處出神地思索著。
等逐漸靠近了高源,王漢章似乎也是感受到了這滔天的壓力了,連帶著自己的呼吸也粗重起來了。正準備喊高源,但卻他腳下一個沒留神,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嘴裡的話也變成了:“哎喲……焯!”
高源嚇一跳,轉身一看,更是一懵,他趕緊去扶:“哎呀,局長啊,你這沒必要,你這禮也太大了吧!”
王漢章哪裡顧得上高源,他先往旁邊看看,看看有多少人見證他社死的場麵,見沒多少人注意,他疼的直哆嗦道:“彆說出去,不然我跟你沒完!”
高源頓時哭笑不得。
……
次日。
高源一大早就住院病房看那個小男孩,誰料萬老和溫三全比他還早。
高源在門口就看到他們正出來,他問:“怎麼了?”
萬老眉頭緊鎖,歎了一聲:“唉!”
溫三全也是微微搖頭,神色凝重。
高源心裡頓時就是一沉,他問:“不行?”
萬老和溫三全對視一眼,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