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裡,雨下了一夜,今天早上雖然已經停止,但天空中的烏雲依舊密布,仿佛在積蓄雨勢一般,等著傾瀉而下的那一刻。
路上的行人很少,即便有也都是行色匆匆,生怕這隨時可能到來的大雨落到自己頭上。
一輛女性化的天藍色轎車從大路切入小道,向著北神家的宅邸行駛而來。
汽車很快在大門停下,北神晴子從車上下來,將大門打開之後又開車駛入院內。
房門打開,北神晴子向著左邊的樓梯走去,可剛走了兩部察覺不對的她卻徑直轉身,快步向著右側的沙發走去。
然後她看到了。
茶幾的邊緣堆放著一個行李箱,而茶幾上還有打開的啤酒罐與喝了半杯的酒杯。
這無疑是證明,屋內有人來過了,而且對方似乎剛從外麵旅途歸來。
看著麵前的幾樣事務,北神晴子瞬間丟掉了手中的包向著樓上的書房跑去。
當她來到大門敞開的書房之際,屋內亮起的燈光與擺在書桌上的資料,似乎顯示曾經有人來過。
她躊躇的向前方走去,小心翼翼的像是在看待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然後她看到打開的電腦上麵顯示著植物的資料,筆記本翻開著,顯然是父親之前在查看資料。
北神晴子環顧著四周想要搜尋什麼,可房間之中卻空無一物。
她的瞳孔微微擴大,呼吸也在不自覺間加重了許多。
她開始滿屋子的尋找,那個她魂牽夢繞的身影。
可不管是書房還是父親的房間,都沒有找到對方。
但是突然間,她似乎聽到腳下又腳步聲傳來。
聽到動靜的北神晴子瘋了一樣向著臥室的陽台跑去。
然後她看到了,父親一身白色的西裝與禮帽向著屋內走來。
他似乎察覺到了女兒在樓上看他,便微微抬頭向其笑了笑,接著向屋內走去。
可就是這一瞬間,卻讓北神晴子如同晴天霹靂般呆立當場。
“爸爸!爸爸!!”
北神晴子像是瘋了一般從陽台向著樓下跑去,可等到她再度來到了一樓沙發處,之前的白色身影卻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怎麼也找不到。
她衝出門外環顧四周,可卻依舊沒有看到絲毫的人影,仿佛之前的一切都隻是她的幻覺。
“怎麼可能...”
北神晴子喃喃自語的轉身回屋,看著那已經打開的啤酒罐拿起灌了一大口!
帶著些許苦澀的啤酒從舌尖帶來了最真實的感受,北神晴子回想著自己在陽台上看到的那一幕,愈發覺得那不是幻覺。
那就是自己的父親!
不...可明明...
北神晴子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覺得父親會在這裡出現。
她將易拉罐放下,深吸了一口氣向著洗手間走去。
冰涼的水打讓人神色一振,整個人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可當她走出洗手間,卻發現父親正站在沙發旁向著門外走去。
她瘋狂向著大門跑去,可環顧四周後,卻依舊沒有任何的身影。
“哈...哈...”
北神晴子喘息著,雙手撫了撫額頭,似乎聽到了屋內傳來的電話聲,她晃了晃腦袋有些搖晃的向著屋內走去。
當她有些遲疑的接通電話後,卻不由得麵色大變。
下一刻,她匆匆走向沙發拿起自己的扔在沙發上的包便向著汽車走去。
汽車飛馳而出向著未知的目的地前進,卻沒有注意到在其後方一輛黑色的汽車遠遠地跟在後麵。
北神晴子一路疾馳,很快來到了一棟院內荒草叢生的洋房彆墅門外,而這棟彆墅的表劄上懸掛的名字,赫然也是“北神”。
她打開大門走向屋中,可以看到隨處可見的白布覆蓋在家具之上,很明顯是長時間沒有住人了。
但她全然沒有懷念的意思,隻是在開門後匆匆向著左側拐去。
一串鑰匙被她從櫃子內翻出,她辨認一番後拿著其中一枚鑰匙像是懷揣著一切的期盼與恐懼向著屋內的地下室走去。
那兩層台階明明是那麼短,她的步伐明明也不慢,可不知為何卻讓她感到了異常的漫長。
但鑰匙還是打開了房門上那把鎖。
而當房間的一切展現在北神晴子的麵前時,她隻是呆呆地站在門口。
燈光打開,地下室內的躺椅上似乎有一個人影仰躺在那裡。
“爸爸!!”
北神晴子躊躇的腳步一點一點的向前移動,在這隻有十度的酒窖內,又怎麼可能有活人存在。
躺在椅子上的人,早已化作了屍體。
用屍體來表述,或許也不是那麼準確,因為經過歲月的腐蝕,這具屍體早已沒有了完整的樣貌,血肉都已經風乾成了薄薄的一層黑色覆蓋在早已經顯形的骸骨之上,隻剩下一層破舊的外衣搭在外麵。
這場景,甚至比單純的白骨更加的恐怖,隻是讓人看一眼就胃部翻湧引起生理上的不適。
可麵對如此恐怖的情形,北神晴子卻沒有絲毫恐懼之色,反而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流出。
“爸爸...對不起...”
北神晴子喃喃,可下一刻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卻是讓她麵色劇變。
等她朝著門外看去,便看到唐澤與上井直樹兩人正站在門外。
“果然如此,這也是你為何說自己父親“根本不能殺人”的原因了。”
唐澤看著麵前的黑色骸骨歎氣道:“畢竟已經去世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殺人呢。”
北神晴子臉上懸掛兩行淚不斷下流,但她卻沒有去擦而是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雖然麵無表情,但其眼神卻怨毒的好似惡鬼般讓人不寒而栗。
“嗬嗬...”北神晴子臉上露出了一個恐怖的笑容:“原來這一切都是刑事先生安排的啊。”
“誒?前輩,你都做了些什麼?”上井直樹聞言也是一臉的好奇。
他今天隻是按照唐澤的安排,便在北神家的宅邸附近坐在車上原地盯梢,等他上車再進行下一步行動。
然後他便看到北神晴子先是開車回家,然後不過片刻便看到對方又匆匆跑出來開車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