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簡妤和簡母二人自認為壓低聲音,殊不知那是沒什麼武功的簡父都能聽到的程度,周錦延本想咳嗽提醒,是嶽父壓住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說話。
聽得差不多後,簡父道:“安安像她母親,單純沒什麼壞心,看她們娘倆,就連商量事都不知道走遠些。”
這般略帶嫌棄的話語,實際全是寵溺,簡父瞧著母女二人那放柔的目光隨即陡然一厲,轉向周錦延道:“安安被我們夫妻慣壞了,日後還望景王爺多多包涵,若有朝一日景王爺您不喜她了,便是官位不要,我也會將女兒領回來。”
簡父攥緊了拳頭,光是想到這些他都難受,繼續道:“安安受不得委屈。”
“是,我知道了。”
周錦延回答得很認真,這個時候承諾自己如何如何對簡妤好都是空話,他隻要認真地表示自己聽進去了,便是最好的表態和回複。
果然,簡父勾起笑,眼中對周錦延的滿意更甚。
“……所以我知道你要做什麼。”
聽到周錦延說這些,簡妤嘴角抽了抽,當時環境十分嘈雜,她才和母親說得那麼放心,結果居然被聽得一清二楚!?
回想過去,家裡事事都是母親做主,父親是個十足懼內的,如今看來,父親分明是扮豬吃虎!
說來,金州時他們演得很成功,衝父親說的那番話,儼然是真把景王爺當女婿了。
“是啊,你對我的事情全部都知道,可我對你卻、”
簡妤話語未儘,神色露出落寞和委屈,她扭過來臉看向車窗外,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路邊的燈籠映襯的簡妤眸光忽明忽滅,半張側臉頰猶如隱入黑暗中,不辨喜怒。
好比是蜷縮在大樹下受傷的小獸,孤獨脆弱感纏繞整個車廂。
周錦延指尖輕點,盯著簡妤的眸光幽深晦暗,隨即發出一聲輕笑。
明明知道小狐狸是裝的,偏又忍不住心口發悶,他何曾是這麼心軟的人了?
“夫人想知道我來青州的目的?”
周錦延揚著鞭子抽了下馬,然後從前麵坐到簡妤身旁,這條路走到頭就是他們住的院落胡同,不怕馬兒走錯路。
簡妤姿勢動都沒動,輕道:“不方便說也不必告知。”
說到這,就有幾分賭氣的意味了。
“夫人若是想知道,我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等回家我都告訴你好不好?”
周錦延用著哄人的語氣,好似逗孩童一般。
“真的?”簡妤有些不相信,狗刺客真的願意將所有的事都告訴她?
“當然。”
周錦延瞧簡妤重新煥發晶亮的眼睛,伸手摸了下她的頭,眉眼含笑聲音低沉道:“誰讓你是我夫人呢。”
簡妤心跳微快,舌尖往上抵了抵,她是真想把這朵高嶺之花給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