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不大，但看起來打理的十分整潔。
屋外有間小院，裡麵養著幾隻雞鴨，院子門口的大黃狗正趴在地上享受著秋日的傍晚，晚風輕輕吹過，大黃舒服地伸出了舌頭。
見到有人走來，大黃狗本能地起身，分辨出是白啟雲後又默默地趴了回去。
“王婆，我給你送飯來了！”
還沒走到門後，白啟雲便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不多時，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打開了房門。
雖然年紀有些大，但王婆的動作卻相當利落，完全不似她這個年紀的人。
見到是白啟雲，她臉上堆起了些笑容，將時光帶來的褶皺都衝淡了少許。
“呦，小雲啊，來，坐。”
看見兩人手邊拎著的飯盒，王婆連忙將二人迎進了屋。
屋子裡沒有什麼雜亂的東西，隻有簡單的家具和生活用品，跟派蒙堆滿零食的屋子截然不同。
老人將飯盒放到了一旁，不急著吃飯，反而是跟白啟雲聊了起來。
“好久沒見了，這麼短功夫就長成大小夥子了。”
老人的眼裡流露出了莫名的光彩，仿佛看到了過去。
上次見麵，還是在白啟雲新學院剛入學的時候。
那一天她還路過那所剛興建的學校，一轉眼，聽說這孩子都要畢業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啊，還..還好吧。”
不經意間的關心讓白啟雲最難招架，他摸了摸自己的頭，有些害羞。
隻不過在一邊的熒卻好像看出了些許不對的地方，老人的目光雖是聚集在白啟雲的身上，但卻有些飄忽不定，像是回憶著什麼。
“不僅僅是我長高了，就連小白都胖了，您看看。”
他將擺著一張臭臉的狐狸遞了過去，王婆好生端詳了一會。
原本在白啟雲懷裡還耷拉著臉蛋的小白立刻換了張臉，那笑模樣讓白啟雲看了都想狠狠地掐上她一大把。
“嗯？這是小白？我記得原本小白不是隻貓嗎？”
王婆雖然老眼昏花，但她還記得多年前陪著丈夫去酒樓吃飯時看見的是隻貓才對，這個，怎麼看都是隻狐狸吧。
“啊，貓，沒錯就是貓。”
白啟雲連忙掐了掐小白，疼的它臉上皺成了一團，可還得勉強自己笑出來。
要是讓派蒙看了它這副模樣，估計能直接乾掉三大碗米飯。
“喵~”
小家夥極為不情願地從嗓子眼裡擠出來了一聲怪異的貓叫。
“那個，您先吃飯吧，再不吃飯菜就涼了，餐館那邊還有事我們先回去了。”
察覺到如果再不離開會浪費許多時間的白啟雲趕緊起身告辭。
“嗯，一路小心。”
看這二人即匆匆離去的身影，王婆沒有出聲挽留的意思，隻是她的目光在白啟雲的身後，停留了很久很久。
剛走到屋外，小白立刻就溜到了熒的手上，不再跟白啟雲待在一塊。
摸了摸手邊有些委屈的狐狸，熒將剛才察覺到的不對勁說了出來。
“啊，你說王婆啊，其實她之前根本算不上聽雨閣的常客，隻是她丈夫是常客，她才跟著一起來的。”
說到她的丈夫，白啟雲的臉上蔓上了幾絲唏噓。
他走在前方，沒有回頭的意思，嘴裡卻沒有停下。
“你知道吧，十年前璃月港發生的事。”
“嗯。”
“那個時候，那位老人同時失去了丈夫和孫子，本來就失去了兒子和媳婦的家庭，瞬間就變得分崩離析。”
想到那時在眼前閃過的少年少女們的身影，白啟雲不禁閉目搖了搖頭。
那個時候他伸出雙手，卻觸及不到任何一個人，徒留下了一地的遺憾。
“王婆的孫子若是平平安安長大的話，應該與我一般大，或許她在看我的時候看的隻是逝去的孫兒而已。”
白啟雲望向天邊墜落的夕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像王婆這樣在那場大火裡失去親人的人不計其數，所以我才要活下去，代替他們一直地活下去。”
秋夜的晚風裡，少年的聲音異常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