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撲麵而來的飛雪遮住了視野,白啟雲眯著眼,看著麵前男人的一舉一動。
“轟!”
巨劍落下,巨大的劍刃仿佛要劈開山巒一樣,掀起了陣陣氣浪。
黑乎乎的巨物迎麵而來,白啟雲趕緊提身閃避。
可這柄加長過後的巨劍卻並沒有遵循‘巨物慢速’的原則,反而快的驚人。
還沒等白啟雲跑多遠,那柄巨劍就掉轉了方向,向著他揮砍了過去。
身高不足兩米的巴洛克舉著十數米的巨劍,場麵有些滑稽。
但被追殺的白啟雲麵對此情此景可是笑不出來,能夠舉起這種東西需要擁有多麼強的肉體力量,他想想就頭皮發麻。
所幸他依仗著周圍的山巒,巨劍也不能肆無忌憚地揮砍。
發現了這一點後,白啟雲立刻就往靠著山崖的地方跑了過去,希望利用地形上的優勢阻擋下巴洛克的進攻。
可誰知還沒等他靠近山崖,巨劍便從半空中掠過,將原本平整的山崖硬生生地削去了一大塊。
石塊滑落,砸在一旁的地麵上揚起了積雪,也阻擋了白啟雲前進的腳步。
見狀,白啟雲趕緊調轉行進的方向,朝著另外一邊跑了過去。
這東西看起來已經完全無視地形上的障礙了,再不跑的話,估計他得麵對落石和巨劍的雙重夾擊,得不償失。
看著少年在雪原上逃竄的模樣,巴洛克的嘴角咧開了一絲笑意。
“你問我值不值得?我告訴你,這種力量就是值得!”
巨劍再起,將周圍的建築攔腰斬斷。
原本靠在舊宮附近的古老建築群都在巴洛克的這一擊之下毀壞的七七八八。
巴洛克抬起頭,望向了雪山之巔。
在那裡寒天之釘的封印正在逐漸減弱,再過上一陣子,想必那股寒潮的力量就能席卷整片雪山了。
到時候唯有掌握了魔龍之力的他才能在雪山之中生存下來,他就是名副其實的雪山新王。
但若是想要利用這股寒潮的話...
巴洛克將目光放在了麵前少年的胸口上,在那裡,一枚精致的掛墜正閃閃發亮。
專門調查過的他自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在那枚掛墜之中寄宿著當年光輝大神殘留下來的力量,但由於時間久遠,原本活性化的力量也漸漸沉寂了下去。
所以才需要伊蒙洛卡的王室之血去激活它,而這,也正是他對加沙出手的原因。
待到他掌握了寒潮與光輝大神的力量,在三種力量的支配下,神明久久不現身的蒙德也會臣服於他的統治之下。
因為,上天的力量是無匹的,是不可阻擋的。
想到這裡,巴洛克原本猙獰的臉變得平靜了少許。
“嗬,不到黃河不死心啊,小子。”
雖然借助了組織提供的‘世上第一座耕地機的眼睛’而汲取了魔龍的力量,但融合的時間尚短,巴洛克在短時間內也無法完全掌控這份力量。
而且元素力與遺產之力還有魔龍之力三者之間有些抵觸,無法同時使用,這倒是個麻煩。
感受著魔龍之力在胸膛間的湧動,巴洛克越發的胸有成竹,他抬起了握持著巨劍的右手,小一秒,在白啟雲的注視下,之前體型大到嚇人的巨劍此時竟然開始縮小了起來。
僅僅數秒,巨劍就縮小到了跟一開始彆無二致的模樣。
但那其上的力量卻沒有絲毫的減少,簡而言之,就是將魔龍之力給濃縮了一下。
做完這一切後,巴洛克滿意地點了點頭。
之前是因為操作上的不熟練才搞出個那麼大的家夥,正常的戰鬥中,那種體型的兵器反而漏洞百出,並不適合他。
巨劍在手邊挽了幾圈,巴洛克持劍站定。
他很喜歡這種能掌控一切的感覺,剛才那種龐大的武器實在是非他所願。
“讓我看看你還能撐幾招。”
男人雙腳一踏,一個加速衝到了白啟雲的身前。
好快。
還沒等白啟雲擺開架勢,巨劍的劍刃就已經逼近了他的脖頸。
那漆黑色的霧氣都快貼到了他的側臉,讓他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彭!”
白啟雲連忙抽出長槍,擋住了這勢大力沉的一擊。
果然,經過了魔龍之力強化的身軀,力氣也大得驚人。
光是這麼一個照麵,白啟雲就感覺自己的手都不屬於自己了。
再這麼短兵相接下去,恐怕在擊敗巴洛克之前,他的身體就先承受不住了。
想到這裡,白啟雲周身元素力湧動,血紅色的流星掠過場間,再次與巴洛克拉開了距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那柄巨劍縮小之後白啟雲覺得巴洛克的表情好像緩和了一些。
之前被魔龍剝奪的理性也漸漸回歸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上,雖然還有些許的影響,但從巴洛克的攻擊節奏來看,應該是問題不大了。
這樣的巴洛克比起之前那個隻會拿著巨劍砍來砍去的家夥要給白啟雲造成的威脅上升不止一個等級。
這家夥,嘖。
“怎麼,你不攻過來的話,我可就要攻過去了。”
不遠處,男人的聲音夾雜在風雪中傳到了少年的耳邊。
與其一起傳來的,還有人類踏在雪地上的聲音。
隻一個閃身,巴洛克就跨越了兩人之間數十米的距離,來到了白啟雲的身後。
太快了!
“嗬。”
看著身前少年的側顏,巴洛克嘴角扯出了一絲微笑,毫不猶豫地揮下了手中的巨劍。
“彭!”
再一次地,長槍與巨劍相交,白啟雲應聲暴退。
那股龐大的力量竟然直接將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推向了一邊,即便他想要借著地麵刹住自己的步伐,卻也隻能屈服於這股巨力。
白啟雲單膝跪地,一隻手握著長槍,觀察起了場上的形勢。
可眼前哪裡還有巴洛克的身影,唯有一絲陰影落在了他的側臉之上。
隻見巴洛克憑空一躍,半個人停滯在半空中。
能感覺到,有微風拂麵。
白啟雲抬起頭,瞳孔微張。
下一秒,巨劍拍在了他的身上,將他連人帶槍轟到了一旁的石柱上。
好痛。
原本如同紅水晶一般的鎧甲現在已經遍布著裂紋,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瀕臨破碎的高腳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