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怒火_犁漢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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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怒火(2 / 2)

而乘氏李氏的塢堡就是這麼一座典型的東漢豪強塢堡。

隻不過他們規模非常之大,直比一座小縣城。

在這裡,依附於李氏的賓客奴婢有數千家,要知道一座小縣的戶數也不過萬戶。

以前漢來說,高祖定蕭何為首功,封他為酂侯,食邑最多。

有多少呢?

不過才八千戶,後來覺得少了些,又補了二千戶,湊滿了萬戶,也就是一縣戶口數。

而列侯已經是二十等功爵中最高的一級,不是對國家社稷有定策軍功,是不可能受封的。

所以,現在可以知道乘氏李家有多煊赫嗎?

是富比列侯啊!

不過和真列侯比還是要差些,因為光武得天下後,以柔治天下。對功勳特彆優渥,前漢給一縣做食邑,而他就給四縣。

所以,李家也就算是小列侯的水平。

這會,天已放亮。

通往塢堡的直道兩旁,滿是勞作的李家徒附,他們穿著犢鼻褲在整理著粟田。

時不時就能見到五六個漢子套著牛上,犁著地。

此時,一哨馬從遠處地平線飛馳而過,激起無數徒附張望。

塢堡邊的一座堠樓,遠遠就看到那插著李家背旗的哨馬,立馬命兩邊的更夫放下門闕。

那哨馬招呼不打,直接在壁外下馬,飛也似的向內奔去。

哨馬在曬場找到了李家的當家人李乾。

他先是遞上了李典的符節,接著就遞上了李典寫的信。

李乾疑惑的打開信,正奇怪為啥是送李典的符節而不是李進的。

他就看到信上,李典用他那簡練優美的行書,告訴了他一個殘酷的事實:

李進被害了,死在了一場毫無意義的戰鬥裡,而且不知道凶手。

李乾眼一黑,就要暈倒,幸好被他的兒子李整一把扶助。

李整和李典一樣,都是李家下一代的領軍人物,而且因為他是族長的兒子,更比李典要重。

李整也看到了李典信上說的,但他為人素來持重,他忍住悲意,對他阿爹說道:

“大人,還請節哀,現在我們要考慮如何應對典弟的建議,真要點兵追擊嗎?”

李乾此時緩過來了勁,但淚水還是流了出來。

他早知道以李進的暴脾氣,一定會找宦官一黨報仇的。

早知如此,何必攔他入京行刺呢?

慟煞我也,我的進弟呀。

你本該留名青史,怎就死在了一場無名的爭鬥中。

他推開兒子,嘶著嗓子朝著左右,怒吼:

“擊鼓,召兵,無論是誰,我都要他們給我付出代價。”

說完,又掩麵而泣。

聞此言,左右攀上望樓,敲響兩麵牛皮大鼓。

聲動四周,集結驍勇。

三刻鐘後,一支二百人的隊伍,旗幟招展,向著東方宣泄著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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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在手,跟我走。”

此時走在隊伍最前麵的張衝,喜氣洋洋得給大夥打氣。

在一旁的老叟,顫巍巍的說:

“可不可不去,或者我告訴你們在哪裡,你們自己去。那借來的糧,我也不要。好漢,你覺得行不行。”

張衝一攬老叟,笑道:

“彆叫好漢的,聽著像個綠林強盜,叫我‘石將軍’就行。

還有你不去可不行,你想想你們連粟種都被那姓薛的搶走了。

沒有種子,你們明年吃什麼?

哦,也對,不用等明年,今年你們可能就要餓死了。”

老叟一窘,不想說話了,隻能繼續帶路。

但老叟不想說話了,張衝倒是一直問:

“老漢,你說的那個姓薛的鄉豪咋就管上你們呀?他又不是啥官府,他說納糧,你們不能跑嗎?”

“彆老漢,我是看著老,其實我才三十八。”

張衝一看這胡須鬢發儘白的人,才三十八,不由乍舌。

老叟不理他,隻歎口氣,說:

“我們本都是逃役的罪人,一起結廬在這裡,混個棲身溫飽。

但大概四年前,一夥鄉豪發現了我們,就逼迫我們為其部曲。

至於,為啥不再繼續跑?

實在是沒地方跑了,去哪都是一樣。

本來這薛家也沒這麼苛責的,可能是遇上啥難處了吧。”

張衝怒其不爭,但也知道這被欺壓久了,心理多少會變成這樣,不然日子過不下去。

但明白歸明白,張衝還是覺得憋屈,自己被剝削成這樣,還覺得老爺有啥難處呢!

沒看見自己家人啼饑號寒的樣。

就這,那老叟還在念叨,一個勁說:

“彆傷人哈,咱們去借,人家肯定給的。

畢竟咱們聚落有好幾個都在那裡當徒附呢?

怎麼可能真見咱們餓死。”

說著,還一個勁囑咐張衝:

“千萬彆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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