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前在山裡鏖戰一年,為何如此艱難,不還是因為這些群盜隻在山中遊,現在他們主動出擊,正合我們意。那些饑羸群盜如何敵得過我們足食足兵的精銳。”
眾將被張衝和度滿,你一言我一語的鼓動,遂士氣大振。
隨後,張衝就命各屯將抓緊時間,休息半夜,然後下半夜趁著月色趕路,於清晨對老砦的群盜發起攻擊。
眾將應喏,就各自帶所部下去休息了。
這邊各將一走,那邊度滿就上前小聲和張衝說:
“渠,這邊的俘口和繳獲怎麼辦。我們攏共就二百兵,要是全部下山,那這些不都白打了?”
張衝定定的看著度滿,突然笑道:
“所以,我打算讓你留一屯守在這,你有信心嗎?”
度滿被張衝看得有點慌,但還是穩住心神,他鄭重說:
“必不使渠失望。”
張衝拍了拍度滿,表示,我很信任你。
“哎,什頭,你睡得著嗎?”
這邊,乙屯乙什的一卒正問向自己的什長趙鎔。
趙鎔和屯副魏舟都是濟北國人,也是張衝林中約誓的七十五老弟兄之一。
他本名叫棍,但覺得不好聽,就讓張衝給起了個名,叫趙鎔。而問他話的是他什裡的選鋒,叫山狗,是張衝入山後,補充的泰山民。
趙鎔不去應他,翻著個身又要睡,但那山狗還在問:
“什頭,今天吃的牛肉可真香啊,我這輩子都沒吃過牛肉呢。哎,什頭,你吃過幾次牛肉啊。”
“是啊,是啊,牛肉真香。要是我能天天吃到牛肉,死也值了。”
“呸,你還想天天吃。那是你能想的?”
就這樣,因為山狗一句牛肉,全帳的人都不睡了,開始討論這個牛肉他娘的怎就這麼香。
趙鎔惱了,罵道:
“吃個屁,乃公都沒吃過幾次牛肉,你們天天就知道吃。明天都要去廝殺的,還在這想牛肉吃。”
趙鎔說完,全帳的人都沉默了。
還是山狗問:
“什頭,其實明天就是死了,我也甘心的。能吃到一頓牛肉,我覺得沒白來這世道。”
這下子趙鎔不睡了,他起身望著帳裡的弟兄,見他們一個個都做此打算,張了張嘴,剛要安慰,但最後還是罵道:
“死個屁死,給我好好睡,睡好了,跟乃公去殺賊。殺完賊,我和魁說,咱們再吃牛肉。而且,乃公都沒死,還輪不到你們。”
說完,趙鎔彆過頭,就躺下強閉著眼睡覺。
很快,乙屯乙什的大帳就再沒有了聲音,隻是不知道多少人真睡得過去。
當後半夜更夫算好時間,告知張衝後,整個隊伍就陸續醒來了。
他們在各自隊頭的推搡下,開始整理裝備,然後排隊去輜重屯領口糧。
輜重屯的弟兄們一夜沒睡,蒸好了一個個粟米團,發給了戰兵隊的弟兄們。
站在台階上的張衝,望著場上的弟兄們,沒說話,隻是和度滿說了一句“保重”就率先走到隊頭。
隨後各屯旗幟招展,隨張衝逶迤下山。隻留下度滿帶著王章所部留在雕窠山。
他們要靠自己這五十人,並之前廳內火拚活下來的原雕窠山外係兵一道,一同看守這雕窠山。
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