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度滿就更看重關羽了。此人望之就是強摯壯猛的豪傑,沒想到還懂兵略,這不是人才,誰是?
就在度滿腦子飛速轉動,看如何能收得此人時,外麵突然爆發出山海大嘯,細聽都在高呼萬勝。
度滿與眾人互相對視一眼,喜不自禁,再留不住堂內,齊齊湧到堂外。他們知道是渠魁張衝,再一次得勝回師了。
關羽也跟了過來,他見這裡幾個主事都齊齊奔出,就知道此泰山賊的魁首回來了。
說實話,關羽對這個叫石將軍的人是好奇的,他一路聽金丙說得最多的就是此人。
因為有此人,無數個像金丙一樣的人,生活中有了色彩。也因為有此人,像金丙他們這樣的人,開始對生活有了奔頭。這是關羽走遍大河南北,從來沒見識過的人物。
此等人物,如何不讓關羽好奇。
此刻,他隨著度滿等人下山,隻在山腰際,就看到陽光下,一隻甲兵雄赳赳、氣昂昂,逶迤而來。關羽在北疆軍旅,認得此為勝兵之氣,隻有那種百戰百勝的將卒吏士才能養成此氣。
關羽再細看,當麵一人著赤幘,具盆領鎧,手中拿軍配,顧盼自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仿佛給他漆了層金漆,莊嚴整肅,威光赫奕。
他從此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前主將田晏的身影。田晏是涼州三明段太尉的帳下親將,隨段太尉威震西州,已是關羽平生所見的第一英雄,而此人竟然類他。
不,關羽再細看,是田晏竟然不如他。他從此人周遭的將士們眼中看到了懷濡,而這是田晏麾下眾將看不到的,他們眼中隻有畏懼和野心。
這是何方英雄?
這是何方英雄?
此刻端坐在馬上的張衝望著不遠處迎接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一個九尺雄士,此刻立於度滿等人身後,鶴立雞群。
張衝看著此人長髯飄飄,麵若重棗,還帶著一青頭巾,心裡狂跳,該不會是關二爺吧。
但他又不敢確定,因為來到此世這麼久,他知道青頭巾不是什麼二爺的專屬,而是此世卑賤黔首的日常巾頭之一。
但張衝還是覺得,能有此壯闊身貌的,不是二爺又能是何人呢?而且在他視野中,此人比那乘氏的李進還要勇猛。
想此,他再也耐不住,一夾馬腹,就奔上前,耍蹬下馬,闊步向著度滿等人走去。
他成為一方之首這麼久,早不是什麼愣頭青了,就是再想結識此人,也不會做什麼納頭就拜的事情。
此刻,度滿等留守大砦的肱骨最重,有他們,他張衝才能不擔心自己的後背,所以這種場合下,他是萬不能沮度滿他們麵子,做什麼不管不顧就跑去那青巾頭的麵前,噓寒問暖的事來。
他要是真這麼做了,的信任。如果讓
也確實如張衝所料,此刻見張衝過來,度滿直接以為張衝是迎麵走向他的,這會立馬率留守諸將對張衝大拜。
張衝這邊剛扶起度滿,度滿就彙報了留守期間最重要的大事,金氏壁被屠了,此消息直接震驚到了張衝及他身後的諸將。
張衝還沉得住氣,他後麵諸將此刻已經鼓噪起來,他們剛大敗琅琊賊,俘了奉高的名士胡母班,眼見著就成了這千裡群山中當之無愧新的魁。
但一回來,就被潑了盆涼水。
什麼?哪來的兵子,敢犯他們泰山兵,還屠了一壁人。要知道,他們石家軍立軍以來,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
度滿見眾將滿臉懷疑,就讓身後的關羽出來,將他所見又一次轉述給眾人。當關羽將自己的親曆具告泰山諸將,大家才真的接受,自己一個壁的弟兄,都被人屠了。
然後,就是一陣更瘋的鼓噪,眾將紛紛請命,說不用入砦了,直接奔去金氏壁,為死去的弟兄們複仇。
什麼?你說大夥剛苦戰多日,不宜再戰?放娘的屁,乃公現在血熱著呢,正要殺賊。
張衝抬手止住了眾將的鼓噪,而是對著身前的這一人,問出了這句:
“敢問英雄名諱?”
“不敢稱英雄,某家河東解良關雲長。”
這一刻,張衝仿佛真的在天地間聽到一首歌:
“這一拜,春風得意遇知音,桃花也含笑映祭台。這一拜,報國安邦誌康慨,建功立業展雄才。這一拜,忠肝義膽,患難相隨誓不分開。這一拜,生死不改,天地日月壯我情懷。”
有些人,原來出場真的帶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