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位大人。這車油是郡裡兵曹長家的。怎麼會是你們的呢?
王罕一肅,蠻橫道:
“我們繳獲的,就是我們的。你說這是你的?你不也是從人家那征來的嗎?”
這下張闓無言以對。
看著這車油,王罕也歡喜,軍中最缺油了,有了這些油,輜重營那幫人做粟團的時候都能做個油炸的,那個香啊。對,還有油炸胡餅,到時候可得和渠說說,得改善改善夥食。
然後王罕隨口一問:
“你們要這車油乾什麼。”
張闓想了想,還是老實交代了,將之前在壁上發生的對話全告訴了王罕。
這下王罕才知道,幸虧他們衝的快,不然他手下的鄧恒沒準真要折在這。這折蒿為炬,灌以麻油,真的狠啊。然後聽到眼前這小卒,竟然身處孤壁中,還能有勇氣出壁逆戰,是個好苗子。但現在還太嫩。
然後王罕就對那老亭丞來了興趣,問張闓道:
“你們亭丞叫什麼?”
“叫蔣禾。”
王罕心裡留了印象,就打發張闓下去了,臨走還讓張闓去俘口營,彆整那麼多虛的,該當俘口還是俘口。
之後王罕等人就焚燒了太野亭,拔掉了這個通向奉高的最後一個阻礙。
但等王罕回到部裡,卻聽到一個震驚的消息。
“什麼?不打奉高了?今夜就往回撤?”
一回到部裡,王罕就聽主將李大目說渠魁下了命令,全軍修整,生火做飯,半夜就要出發,往回趕。
王罕撫額,問道:
“說了去哪了嗎?”
坐在馬紮上的另一個曲將張南搖了搖頭。
王罕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克製住罵人的衝動,緊接著又問:
“那咱們這一戰的繳獲和俘口呢?”
上首的李大目,澹澹的說:
“俘口全部放了,繳獲今天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遺棄道邊。總之,一句話,上麵有令,理解的就執行,不理解的,執行中理解。”
王罕頓時明白,這事不容商量,所以接了令,立馬就往俘口營跑,就是怕俘口營那邊把他看好的幾個苗子給放了。
他原先還想磨一磨張闓那小子,但現在出了這麼一事,沒辦法,隻能趕緊拉到他隊伍裡來。
果然,等王罕趕到俘口營的時候,這邊已經在組織給俘口發粟了,這就是要放人啊。
王罕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了張闓等人。這會他們正喜滋滋地交頭接耳,不時還向前麵張望呢。
能不喜滋滋嘛,太野亭的亭長本來還以為這次隻能從了賊呢,誰成想,這賊還會放了他們。
他心裡覺得這事有詭計,但這和他們有什麼關係?他隻要能走,咋計都行,但他突然就看到那個率軍破壁的賊將就走了過來,頓時心裡一咯噔,就要貓在人群裡。
但那賊將從他邊上走過,看都沒看他一眼,然後就走到了那個小張麵前,不知道和小張說什麼。然後就見那小張在那裡杵了一會,就跟著那賊將走了。
他們還到了老蔣那裡,也說著什麼話,但老蔣就一個勁諂笑,就是不動。最後那個賊將歎了口氣,帶著那小張走了。
見人走得遠遠的了,這亭長才挺著腰踱到了老蔣那裡,不在意的問:
“那賊將和你說了什麼?”
那蔣禾還是笑眯眯地奉迎道:yhugu.
“沒說啥,就說要帶小張走,這邊打個招呼。”
亭長不信,也著老蔣:
“帶小張走,和你打什麼招呼。”
老蔣訕笑:
“這不是和老張是半個兄弟嘛,我也算小張的長輩。”
“長輩?哼。”
對老蔣的話,他是半個字都不相信,他望著已經遠遠走開的張闓,帶著些酸意,喃喃道:
“這是鐵了心要從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