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獻兩毒策,如泰山渠魁沒見識,識破不了,那肯定能被重用。如果泰山渠魁有見識,識破了,那就更會意識到一個縣丞投靠的輿論作用,那還是死不了。
張衝複雜的看著這個跪在地上磕頭的吳用,在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呢。但不管怎樣,這個吳用還是要用。就讓他先跟著何夔處理牟縣的庶務,先觀其行止,再看其用。
隨後張衝就將這五位賢才安排住在了縣寺的左廂舍,明日就可按安排的錄用上值。之後張衝就和何夔及一乾軍吏處理募兵、賑災、巡城中遇到的問題。
也是這時,一個飛軍背旗穿城而入,直奔縣寺,給張衝送來了蒙沮的軍報。
“贏縣出兵一千,直奔牟縣,明日即可到。”
張衝心中一喜,贏縣那邊敢越境來攻牟縣,必然是得了奉高那邊的軍令。這說明奉高那邊是出兵了,那正好就要被關羽埋伏。如此,奉高可破,贏縣可破。等這兩城一破,那這數百裡來蕪穀地就儘為他馳騁。
但張衝的喜悅還未持續多久,關羽的軍報也送來了。張衝打開一看,再無之前的輕鬆了。隻見軍報上:
“奉高兵計兵二千,順牟汶河而下,伏擊失敗。羽已率部回城,請失察之罪。”
見張衝沉默,堂內的眾將都看著他,不知道出了何變故。
張衝把軍報一疊,然後放在桉上,笑道:
“奉高和贏縣兩地的兵力已經被我們成功調動出來了。奉高來兵是二千,贏縣來兵一千,大概明日能到。”
此言一出,李大目摩拳擦掌,他對張衝道:
“奉高兵東來,必要被關校尉伏擊,不足為慮。而贏縣就來兵一千,僅我們在牟縣的兵力就能戰而殲之。都是好消息啊。”
張衝笑道:
“奉高兵走的水路,雲長沒能伏到他們。雖然圍點打援的計策出了些變故,但結果是一樣的。現在雲長有兵一千二遊弋在外,我們在城內原有兵是一千,加上這段時間陸續歸隊的一千兵,就有兵兩千。然後飛軍背旗四百在縣東北遊弋,還有我們現在招募的牟縣營。便是奉高、贏縣兵都來了,也能一舉殲滅。”
眾將一聽這話,頓覺安心,也覺得雖有變故,但結果沒什麼不同。
隨後張衝就選遊騎分彆給關羽部和蒙沮部兩道軍令,命其依令而行。然後張衝就給各部依次下令,命典韋部於城西立砦,李大目部於城北立砦,互為犄角拱衛牟縣。於禁部並新募的牟縣營分首四麵城門。張衝自率董訪的橫撞隊四百,以及田俊的突騎四百坐鎮城中,隨時為城外兩砦做支援。另外,輜重營也加緊修繕殘缺的城樓,打造守城器具。
張衝這邊在做準備時,關羽的左校尉全軍也在沿著官道奔行。
關羽此刻內心充滿了懊悔,為何自己就沒想到奉高會從水路走呢?
其實這也是關羽的知見障,他是河東人,是見過漕運的。但他久戰在邊地,從來沒想過以水運兵。所以他到了泰山後,自然認為這些兵也是走陸路的,但他不知道中原這塊地方,水網密布,光大的主流就有濮水、濟水、汴水、睢水。而且這些大河都又都貫通,比如濟水、泗水是以河水相連的,然後泗水又與淮河相連,沂水和沐水又和泗水相連,汴河也與泗水相連。可以說中原的水網,直接將江淮、青徐、兗豫都給貫通了。這是關羽這個山西人沒見識過的。
不過關羽並不氣餒,錯了就錯了,沒什麼多借口,他現在就立馬去彌補。所以當看見奉高兵順流而下時,關羽立馬就召集全軍,回援牟縣。陳煥、王章都沒話說,丁盛本來是要說怪話的,但看到關羽那不怒自威的樣子,又把話給咽進了嘴裡。
丁盛暗道:
“你彆說,這紅臉漢子板著臉的時候,還挺嚇人的。不就是走點路嘛,我大器最不怕走路了。”
但就在關羽所部拔營不過走了四裡路,張衝的探馬就到了,關羽一看軍令,先是赧然,然後又是歎服。
最後關羽所部再次停兵,全軍掉頭了。這一次,他們真的要去打奉高。
而於此同時,順利而下的三十裡的奉高兵,夜宿於船,也終於在半夜趕到了牟縣外。
當夜,牟縣前的城西曠野上,一座巨大的營盤拔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