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陽郡的,怎麼跑咱們濟北國來投軍?再說,魯國那邊不是離得更近嗎?”
徐晏小聲回道:
“說是星家的人請來的。”
陳珪看了一眼
“翁孺,你這家將有何本領。”
翁孺也就是星賀的字。
聽陳珪問,星賀在望樓下大聲道:
“國相,這位豪傑並不是俺家將,隻是聽得國相高命,想來求個富貴的。至於他有何本領,不如讓其自己說。”
然後李朔麵無表情,聲若洪鐘地對上麵的陳珪道:
“某家初學《易》一年乃小成,再學弓三年無敵手,後學矟五年,自詡冠州郡。所以某家也不知道國相問的是哪項本領。”
聽得這般豪氣的話,望樓上的陳珪和眾幕僚麵麵相覷,實在不知道要不要相信此人。最後還是徐晏試探說了句:
“國相,所謂非常之人有非常之傲骨,想來一試吧。”
陳珪望著道:
“上,就你了。”
隨後,李朔就在眾軍吏欽佩的眼神中,頂著一麵巨大的牛皮楯就出了陣。
其人一出,就斥問對麵黑漢:
“爾是何人?某家不殺無名之輩。”
對麵的雙戟將這會已經換成了一楯,一矛,聽得他問,笑道:
“我叫典韋,就是你口中的無名之輩。”
李朔眉頭一皺不再說話。隻接過伴當遞過來的加重長矛,就開始小步衝鋒。典韋沒動,隻是看著此人矯健奔來。
在距離典韋還有百步,李朔抓起重矛就投向了典韋,但被典韋的大楯給擋住了。見重矛沒奏效,李朔一愣,但還是繼續抽出環首刀,開始加速狂奔。
但隨後對麵的典韋也學著李朔投擲了手中的長矛。李朔舉起牛皮巨楯,就擋住了這一矛,但還未等他有下步,這矛就穿透了牛皮楯,直接紮入了他的甲衣內。他那兩襠鎧就和紙糊的一樣,根本擋不住。最後還是李朔心口的一塊護心銅鏡將將擋住了這一下。
僥幸未死的李朔這下亡魂皆冒,知道對麵賊將根本不是人,哪還敢再留。但隨後一團巨大的黑影直接劈頭蓋臉砸來,他還沒反應過來,巨大的疼痛伴隨著終極的黑暗謝幕了。
而後麵觀陣的濟北國兵當然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在對麵賊將甩出長矛後,緊接著就舉起腳邊的一個巨石,然後囫圇甩了三圈,一把就向那李朔砸去,直接將此人砸成了肉醬。
立在望樓上的陳珪將此景完完全全的看在眼裡,望著巨石下殘破的肉醬,呢喃道:
“你這麼普通,但為何這麼自信。”
然後邊上的顏敫這會還補了腔,說了句:
“如我族弟顏良在,怎會使得此豎子逞威。”
見眾幕僚不信,這中年人還在那說:
“我顏氏在琅琊亦有一隻族裔,而我那族弟就是琅琊臨沂人,有萬夫不當之勇。我這就修書一封,請他來助戰。”
陳珪早就發現了,這個叫顏敫的就是個樣子貨,空有高名,但什麼也不會。他之前曾問過其軍略、籌劃、謀算、三問不知。隻和他說些什麼經學,給他玩什麼顧左右而言他的戲碼。被他問的急了,就和他說:
“國相,你這是問道與盲,豈不聞各司其事,各安其分。我顏氏隻知經學這天道之理,不會其他。”
當時他見顏敫被問急了,遂溫言作罷,但已經知道其人腐儒一介,也就將其當成碑立在那,沒打算他再濟得甚事。
但誰成想,這腐儒不僅無才,還沒眼力,擱他這說著廢話呢。你要是有此萬人敵的族人,你倒是早點喊來啊。這會說了有啥用?就擱這炫你有個萬人敵族人?
但陳珪已經顧不得顏敫這腐儒了。
當典韋再一次在陣前鬥殺敵將,全軍士氣已經達到了一個高峰,他再不耽擱,命扈兵擂鼓,命全軍向著陳珪部發起總攻擊。
就這樣,擂鼓動地中,泰山兵狂嘯而來,而陳珪渾身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