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就是久已不見的神上使馬元義。
這一下,眾人再忍不住了,紛紛交頭接耳。
這馬元義怎麼會在這裡。他們對馬元義的消息還停留在此人在洛陽起義失敗,敗退汝潁,之後就是他們與泰山軍合兵了,然後就再沒接收過此人的消息。
難道此人是隨泰山軍一起來的?那他來做什麼?
所有人心中都在困惑,也都預感有大事發生,氣氛凝重而壓抑。
“啪~啪~啪。”
就在這時,執鞭的小使臣張冀突然揮舞著長鞭,在陛台上抽了三下,示意安靜。
然後晏坐上位的張寶就示意了站在一邊的馬元義可以了。
隨後,頭戴法冠,一身法袍的馬元義上前一步,銳利的眼神突然就巡視了一遍眾小帥,爾後突然一聲爆喝:
“魏同何在?”
那些來回踱步的小帥們,一聽此言,都僵在那呢,而且都把目光放在他們當中的一人身上,顯然此人就是魏同。
魏同單看名字就知道他是魏收的族人,此時被馬元義點名,魏同內心狂跳,他恭敬上前:
“末將在。”
馬元義對魏同殘酷一笑,便問:
“你可知罪。”
眾人嘩然中,魏同業抖了下,但他還硬挺著,回道:
“末將不知道有何罪。”
馬元義大吼一聲:
“好大的膽,現在還敢嘴硬。黃巾力士何在?給我索了這悖逆。”
馬元義話音一落,從兩邊帷幕後就排出數十名昂臧披甲武士,他們一出來,就按住了魏同,然後手枷、腳枷統統給魏同拷上了。
這數十名武士的突然出現,讓在場所有小帥都分外緊張,他們因為入廳前,佩刀配劍已經被解掉了,這時候可謂是手無存兵,要是這些武士弄他們,他們還真的危險了。
小帥們不理解的看著上首沉默著的張寶,其中有個和魏同相善的,就大聲質問馬元義:
“馬元義,你不會是叛了漢軍吧。不然你是如何到廣宗的,又為何不分緣由就執拿我河北黃巾的重將?”
好家夥,這人是懂栽贓嫁禍的,反手就給馬元義安了個罪。
但這人剛說完,就有一人從角落中站出回應:
“這位嚴渠帥,你不要急。我知道你很急,但能不能先退下。”
然後眾人就看到一個眼生的黑胖子從眾排出,然後施然然的就站在了剛剛出言的渠帥前。
此人叫嚴政,巨鹿土豪出身,是魏收一係的將領。
嚴政盯著這個黑胖子,大怒:
“你是何人?如何出現在軍府重地,定是奸細。來人,將這人拷了。”
那黑胖子笑道:
“嚴渠帥,都說了不要急。我乃定陶董昭,是這次泰山軍出使的使者,不是什麼奸細。或者,嚴渠帥是知道城內有奸細的咯?”
嚴政被後麵那句話說的額頭冒汗,隻岔開話題道:
“你便就是泰山軍使者,那這裡又有什麼你說話的份。咱們河北黃巾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說道。”
嚴政想斷了董昭的話頭,但董昭笑眯眯道:
“你剛剛不是問神上使是怎麼來的嗎?我現在告訴你呀,和咱們使團一起來的廣宗。不過,嚴渠帥,你是好膽色的,敢當眾汙蔑神上使叛教,是個好漢,董昭服了。”
嚴政臉色漲紅,他看著幾個平日與他相善的渠帥都默默後退,內心慌亂,忍不住對馬元義道:
“神上使,你知道我的,我嚴政不是那個意思。”
馬元義並不理會嚴政,而是對趴在地上掙紮的魏同道:
“你不是不知道自己何罪嘛?我來告訴你。你一罪是,欺瞞不報。你弟魏乾前些日叛逃投敵,你為何不報地公將軍?你二罪是,擅忽職守。你作為鹿台守禦長,鹿台失火,你難辭其咎。”
魏同聽了這話,氣得渾身發顫。
他弟弟魏乾是去巨鹿探親去了,這就投敵?還有,他隻是名義上的鹿台守禦長,起火了和他有什麼關係?
所以這分明就是迫害。於是魏同大聲道:
“大賢良師在哪裡,我要見大賢良師。”
然後他還聲色俱厲得對馬元義道:
“你有何資格對待我。你不過是我太平道二代,我魏氏與張家創這太平道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刨食,你如何敢這樣對我。”
於是馬元義沉默了。
但就在魏同以為自己已經拿住馬元義的時候,從上麵悠悠傳來一句話:
“拿下去吧。”
此言一出,全場無人反對。隻因為說這話的並不是那雍坐台陛上的地公將軍張寶。
而是從張寶的屏風後傳來的,這聲音雖然有氣無力,但無人敢怠慢,因為他們知道這就是大賢良師的聲音。
原來大賢良師一直都在,也一直都看著他們。
作為太平道唯一的精神領袖,也是黃天在人間的唯一意誌,張角的權威非但沒有一絲下降。反而因為他高臥九重,不與人間瑣事煩心,似神更甚於人。
所以張角的權威反倒深入人心。
而張角的這句話,也決定了魏同的結局。
隨後,一場大清洗迅速在張寶的主持下開始進行。清洗的對象就是魏收留在廣宗的餘黨。這些人除了個彆是領兵將的,其餘多是教中道使。他們在如狼似虎的黃巾力士的捕拿下,隻能束手就擒。
但偏偏有一人從廣宗逃出,直直就奔向了幾十裡外的魏收大營。
魏收會束手就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