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韓浩拉下麵甲,披著三層甲,左手拿牌楯,右手拿巨斧就開始向著塢壁衝鋒。
在前麵,五十人組成的牌楯手組成牌陣在兩邊掩護著這波先登披甲士,以儘可能最快的速度衝鋒。
躲過兩支箭矢,韓浩跳上了雲梯,隨後就將牌楯丟棄,咬著牙蒙頭往上爬。
三層甲加起來至少六十斤,壓得雲梯都吱吱作響,但披在韓浩身上卻沒一點影響。尋常士卒都是爬雲梯,而韓浩卻是在跳。
他一跳就躍過三級木提,隻三步就躍上了壁頭。
但剛一落地,一戈矛就像棍子一樣抽在了他的兜鍪上,打得韓浩一懵。但長久的武藝訓練,讓他在發懵的同時就下意識做出了躲閃。
他順著力道就將身子矮了下去,然後就聽一破風聲在腦袋上傳來,閃著銳利寒光的鐵戈就險險地擦著他腦袋過去了。
就這麼一會,韓浩的冷汗就冒出來了。
不是他這一蹲,他就要死在剛那一下。這就是軍中勇將再勇,都可能因為意外和疏忽把命給丟了。
所以泰山軍才不鼓勵軍中指揮親臨前線。
險死脫身的韓浩一下就爆發了。
他瞅準那個下黑手的戈矛漢吏,腳尖一點就蹦到了此人麵前。之後在腳尖落地的同時,手上的巨斧也同時橫劈了出去。
對方是穿著皮甲的,但在這沛然巨力的一斧子下,卻毫無意義。
那人的整個胸腹都被劈開,下水流了一地。但又因為太快了,那人還沒死,但巨大的疼痛和死亡的恐懼,讓他哀嚎痛哭。
這個時候,韓浩就展現了一個久經訓練的武士在三層甲的加持下,到底是何等的戰爭野獸。
麵對亂劈亂刺來的攻擊,韓浩一點不擋,從頭到尾就是三招。撞上去,亂劈一頓,再撞上去。
壁頭上根本沒有能與韓浩抗衡的勇士,他不斷擠壓著漢軍的空間,越來越多的披甲勇士也衝了上來,與漢軍殺成一團。
這個時候,韓浩殺到了壁邊,無疑往下看了一眼,就看到在亭舍內的草垛邊躺著一個殘著的,隻看他周邊圍著的架勢就猜到此人必是漢軍主將。
然後想也沒想,韓浩就從一丈高的亭壁下跳了下來。
顧不得雙腿的疼痛,韓浩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向了那邊。
看著甲胄上掛著碎肉,渾身鮮血的,就好像從陰間出來的惡鬼,劉質的伴當們沒有一個不慌了的。
他們想帶著劉質撤退,但那雙腿卻好像泥鑄一般,怎麼也動彈不了。
韓浩的麵甲已經碎了一半,他索性將之丟開,露出了俊秀的麵龐。
看著這幫怯如雞子的漢兵,韓浩殘忍一笑,隔著這七八人的人牆,就對那劉質道:
“河內韓浩,特來討你首級。”
這一句話剛說完,北麵的壁上,還剩下的漢卒突然狂呼:
“援兵來了,咱們有救了。”
這聲音在亭舍內爆發,就連劉質的伴當們也喜極而泣,援兵終於來了。
勇氣隨希望而恢複,這七個伴當知道隻要殺了麵前這人,他們就能活。於是,抽刀就衝向了韓浩。
韓浩隻是嫌棄的看著這些人,罵了句:
“真的是聒噪。”
說完就劈死了一個,又是一個……
就這樣,劉質就這樣看著自己的伴當們死在了這名泰山將的斧下。
他沒有說什麼,隻是用不習慣的左手拿起草垛邊的環首刀,搖搖指著韓浩。
韓浩一愣,繼而嗤笑一聲,上前對著劉質就是一斧頭。
當劉質臨死前,他又想起了那名族叔的那句話:
“如果咱們都死了,那漢室就是在又和咱們有什麼關係呢?”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
黑暗給不了他答案。
隻是他彷佛聽到了一句話:
“可惜了,還沒問這人叫什麼呢?”
永寂。
……
韓浩撿起滾在一邊的首級,然後坐在了剛剛劉質坐著的草垛上。
腎上腺素褪去後,韓浩隻感覺渾身在疼,尤其是雙腿尤其疼。
他看著自己的披甲先登們順著坡道殺下來的時候,心裡在罵:
“咱這是上頭了?這一丈多高,乾嘛要跳呢?”
看著部下們在砍殺還在抵抗的漢兵,韓浩想了想將劉質的首級又安在了那脖子上。
韓浩瞅了瞅,滿意點頭:
“這就像樣了。”
說到底,韓浩覺得這漢將是個漢子,死得不孬。
吸著惡心反胃的腥臭,一聲聲難聽的叫罵聲也傳到了韓浩的耳中。那是魏郡鎮的鎮將魏種罵自家部下的聲音。
和韓浩一樣,魏種也選擇了先登。但他勇力不及韓浩,所以推進得不如他,更沒韓浩敢跳,一丈高的壁說跳就跳了。
他是當場看這韓浩跳下去的,心裡狂呼這人是個瘋子。
不然他為何隻罵自己部下,一點不敢帶一句韓浩。
半天,魏種也罵完了,走到韓浩邊上。先是看了看渾身鮮血的韓浩,眨巴眨巴嘴,然後又看了一下安在那的劉質首級。
最後魏種給韓浩豎了一個大拇哥,服氣道:
“老韓,你是這個!”
但韓浩沒有理他,隻感覺雙腿越來越疼,剛剛還能動,現在動都動不了了。
但這一仗還沒有結束。
在定亭完全陷落後,北麵的東郡鎮和趙郡鎮正不斷向後方的楊茂傳報,請求援兵。他們說在對麵看見了盧植的大旗。
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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