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風淩厲,勢不可擋。
麵對呂布這怒摜一擊,張衝間不容發之際,手掌一翻,就從腰間拿下一柄金瓜鐵骨朵,然後同樣一聲怒吼,爆發了他有始以來最強的力量。
從目前的形勢看,呂布占據著絕對的優勢,因為他拿著長柄方天畫戟,這種武器啟動慢,可一旦揮出,按照杠杠原理,戟頭的力量將會數倍於自身。而張衝就用了一個短柄鐵骨朵,其力量也就是自身。
此外,呂布走過來,不僅是氣勢達到了高峰,就是那一戟揮出的時候也已經完成了蓄力,而張衝從頭到尾沒動,甚至反擊還要慢半拍,這無疑又是吃虧了的。
所以在場的包括虞世、蔡確、郭祖在內的一眾武士都意識到了這點,大驚失色,他們萬萬想不到王上會這般懈怠。
他們想要去跳過去以身體阻擋呂布這一戟,但可惜已經太晚了。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呂布的方天畫戟撞在了那鐵骨朵上,他們張大著嘴,痛苦懊惱。
一聲驚天的巨響傳來
“嘣!”
離得最近的虞世直接耳膜一鼓,接著一絲絲鮮血直接從耳洞裡流出。
但虞世恍然未聞,直接驚愕在當場,不僅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這樣,他們竟然看到一個完全不應該發生的景象。
那就是當呂布的方天畫戟砸向張衝的鐵骨朵時,竟然在碰撞下直接砸彎了,而就算這樣,張衝拿著鐵骨朵的手都還是紋絲不動。
同樣紋絲不動的還有呂布,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全力一擊會是這樣收尾,此時的他已經將張衝當成了平生所遇最強之敵。
他將折彎了的方天畫戟丟掉,雙眼死死的盯著張衝,而張衝也不例外,正麵迎了過去。
兩人的目光在戰場上交彙,彷佛空氣中都能感受到火花四濺。
然後沒有任何話,呂布就赤手空拳的衝了上去,而張衝也並沒有繼續用手裡的鐵骨朵欺負呂布,同樣跳下了車輦。
他要和這個不世之出的呂布好好打一場。
其實就在剛剛,張衝用手裡的鐵骨朵抵擋下呂布的奮力一擊的時候,他就意識到,從此以後世間再無人可匹敵自己,所以眼前這一場決鬥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全力以赴了。
他已經不再將這一次戰鬥當成是簡單的勝負了,而是兩個站在人類之巔,武士之巔的演武去挑戰人類極限。
而對麵的呂布也彷佛感受到了張衝的變化,他感覺憋屈,但處在劣勢的他根本沒有選擇隻能不斷支應。
與此同時,在場的武士們都目不轉睛的看著王上和那呂布的搏鬥,眼神裡充滿了狂熱。
王上雖然沒有著甲胄,但那如同雕塑一般的肌肉,在陽光的照耀下彷佛披著金漆,透露出無窮的力量。而呂布身上的甲胄也已經被他脫了,露出不次於張衝的健碩肌肉。
兩人裸衣在這裡展現著雄性最本能的力量。
他們的拳腳如同閃電一般交錯碰撞,呂布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命運,此刻每一擊近乎都是搏命,但不論他如何格鬥,張衝似乎都能遊刃有餘的接下。
饒是以呂布這樣堅毅的性格,也一陣哀歎
“這是何等樣的怪物啊!”
但就是他這個愣神之際,張衝一拳砸在了他的左下顎。
巨大的力量從左下顎傳導過來,直接將呂布的頭一下打了個大擺子。
接著,呂布的身體不可避免的因疼痛而陷入到了僵直。
但他的意識還在,他知道自己完了。
果然,僵直還未結束,張衝左邊的擺拳就已經砸了過來,呂布的腎上腺素狂湧,終於用毅力克服了本能,將手抬起護住了自己的下巴。
於是,這一擺拳隻是將呂布打了個橫移,但就在他以為逃過一劫的時候,張衝的右手就如同神鬼一般出現在了呂布的前方,一個從下到上的勾拳,直接破開了他的防禦,重重的砸在了呂布的下巴上。
他呂布被砸飛的時候,他實際上已經失去了意識,隻是雙眼流下了淚,他儘力了,弟兄們不要怨恨我。
我呂布,儘力了。
張衝這一拳直接砸碎了呂布的下巴,看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呂布,張衝竟然感受到了一絲疲憊,他緩緩的舉起右手,握拳,隨後爆發怒喝
“誰能殺我?”
在場的所有武士都見證了這一刻。
他們歡呼著,以絕對崇拜的眼神看著王上,這一尊人間神隻。
他不僅是福澤蒼生的王者,更是一位無人匹敵的至高武士。而那呂布雖然隕落在了王上的拳下,但足以留名青史。
而他們兩的這一戰也將會被在場的這些武士傳唱,並無數次講述給自己的子孫,讓他們知道,武士之巔到底是什麼樣的。
曆史將傳唱為傳奇,傳奇終將被敘述為神話。
而這一刻,張衝就是神話!
……
呂布死了,張衝的那一拳並沒有帶走他的生命,是他自己咬舌自儘的。
作為闖入這個虛華世界的孤狼,呂布有著本能的自卑,他雖然讀書識字,但沒有名士的風雅,每一次長安舉行的所謂上流宴會,他都是如坐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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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呂布又是高傲的,因為他有著絕世無雙的武勇,在他的麵前,再高貴的人都隻是一拳了事。
所以他的內心深處又對所有人輕視,隻覺得他們是一群華麗的泡泡,自己一戳就碎。
而當這份高傲被張衝擊碎後,呂布感覺不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他似乎也想到了很多過去從不會想的事情。
弟兄們跟著自己是不是很累?那山裡的山寮,咱真的一定要殺嗎?那孩子那麼小,真的有必要嗎?
他浮光掠影,腦海裡浮想著無數的人和事,最後他看了一眼赤兔的屍體,閉上了眼睛,隨後嗚咽一聲
“九原呂布,來過!”
說完,咬舌自儘。
可惜,因為下巴碎了,呂布臨終之言並沒有被大家聽清楚。
隻是,當呂布自儘後,那些被俘虜的並州武士哀鳴一聲,紛紛撞在了橫撞將的刀口上。
劉何正準備步弟兄們之後,但他卻發現自己麵前的張遼就垂著頭,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