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有弩炮!”
弩箭旁的泰山軍步槊手放聲大吼,帶著恐懼。
隻可惜他的聲音在這嘈雜的戰場上隻能被淹沒了,隻有附近幾個吏士聽到了,遲疑的停了下來。
但這又有什麼用呢?
後麵的步槊手們壓根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麼,還是按著步點前進著。於是,後麵推前麵,最前一排的吏士就隻能被迫向前了。
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可很左側的天空傳來呼嘯聲,再然後飛熊軍的前線軍陣上爆出血雨,裹著殘肢和下水,成了人間地獄。
一支支箭矢貫穿著血肉,到處都是哀嚎和慘叫,無數泰山軍吏士被貫死在地上,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一個營的吏士們都被這打蒙了,在這樣的傷亡下,這個營毫無意外的崩潰了。
但這並沒有結束,從左側陣地暴射出的箭矢還在攢射著,一點沒有停歇的意思。
不過,這個時候,泰山軍的弩炮也開始回擊了。
和袁紹軍是穩定的弩炮陣地不同,泰山軍為了提高弩炮的機動性,將弩炮都加裝在戰車上,此刻就和飛熊軍的中軍一起行進。
其實自一開始泰山軍就是知道袁紹那邊仿造了一批弩炮,但因為弩炮的數量一直是袁軍的機密,泰山軍在那邊的內應數次打探都沒有打探到準確消息。
所以泰山軍在一開始也是在尋找敵軍的弩炮的,但一直沒找到,直到此刻前軍遭受到袁軍的弩炮打擊,而且數量看著還不少,他們先是大驚後又大喜,因為他們以為找到了袁軍的所有弩炮了。
於是,布置在飛熊軍中軍的弩炮營也開始停下,開始反擊。
他們大概有二十架弩炮,幾乎是在前陣後布置成了一條線,大約一百多人幫忙操控和服務。
隨著司炮的怒吼,二十架弩炮向著左側緩坡發射,敵軍已經暴露了陣地,現在就要承受他們的怒火。
泰山軍的弩炮已經發展了一段時間了,且隨著邯鄲等地大型的鐵所投產,泰山軍在鋼鐵上有越來越多的富餘,甚至開始給弩炮的關鍵部位加裝了鐵片。
而有了剛性結構的支持後,也就越能扛得住弩箭發射的回衝力,於是弩炮上就可以配更長的弓弩,用的箭矢也越來越粗,弩炮的威力也就更大了。
飛熊軍的弩炮雖然並不多,但不要忘了,在他的左右兩邊還有援軍,甚至和二李對峙的張南也將六個軍的弩炮調集起來,全部轉向了袁軍弩炮陣上。
於是,先是二十支,然後就是八十支,再然後就是暴風驟雨。
此刻,隨著這些能稱呼為“神臂”的弩炮發射,袁軍弩炮陣地一下子就慌亂了。
他們被泰山軍打得措手不及,損失慘重,大量的弩炮和弩手被巨弩摧毀。
而不知道是不是譙旻的運氣太過糟糕,他所在的地方更是首當其衝。
三支粗大的長矛直接撕裂了他半個身體,譙旻甚至沒有交代一句話就這樣戰死了。
戰死了主將的袁軍弩炮陣地士氣大沮,他們直接拋棄了弩炮,向著後方的跑去,有些則慌不擇路向著文聘和李整的陣地奔跑。
其中文聘收留了他們,而李整的手下則無情的射殺了他們。
而在譙旻戰死後,他的副將接過了指揮,但看著四散而走的部下們,他也選擇離開這片死亡地。
不過他到底是明白軍法的,知道這樣棄陣而走,回去也是死路一條,所以他找到一匹戰馬,飛速奔到左側文聘的軍中。
他在臉上抹了一把血,然後跌跌撞撞的找到文聘,對這位年輕的荊州豪傑,哭訴道
“文軍主,看在袁氏一家的份上,一定要幫幫弩炮軍,不然我軍一定會滅亡。”
此時文聘正看著正前方的飛熊軍,那些精銳的武士們在渡過一開始的混亂後,很快就整列繼續前進了。
他們在後方弩炮營的掩護下,步槊架在牌楯上,一步步前進著。
聽那名“撤下來”的弩炮將還在那喋喋不休,哭喪,文聘隻是淡淡問了一句:
”怎麼幫?”
那弩炮將大喜,忙斂著悲傷,笑道
“隻要文軍主對著前方的泰山軍發起進攻,就可以掩護我的那些手下。”
文聘點了點頭,然後對這人道
“行,你先回去,我這就掩護你們。”
這弩炮將本來就是要留著這裡逃避敵軍弩炮的攻擊,如何還願意回去,當下就諂笑
“無事,我就在這裡和文軍主協調,弩炮陣那邊有我的部下指揮。”
文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對這人道
“說了,讓你回陣地,聽不到嗎?我不想說第三次。”
看著文聘的眼神越發危險,這弩炮將心裡一顫,忙點頭,就要騎馬離開。
在心裡他已經想好了,他一會直接從後麵繞過文聘的陣地,就去中護軍的廖亨,範純二軍那裡。
他們和這個弩炮將都是出自潁川,自然可以庇護他。不過,這個文聘也彆想有的好,這弩炮陣丟失的責任你怕是得擔一擔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隻是這弩炮將並不知道,在他的背後,文聘正對身邊的扈兵招了招手,然後扈兵就遞給了他一張弓。
然後文聘毫無猶豫的,就對那弩炮將的背影彎弓射箭。
弦動,那弩炮將應聲倒地,至死也不明白為何。
隨手殺完那個弩炮將後,文聘看著前麵的泰山軍越來越近,對左右道
“讓前陣大戟士放戟,列陣,壓上去。”
當下就從文憑這邊傳來一陣鼓聲,然後就聽到前方的排頭吏士們紛紛大喊
“放槊,列陣,前進。”
之後,文聘又下了一道軍令
“讓坡後的左右二營,準備,看我旗幟。”
這是一道口令,扈兵得了後忙奔向後方。
這扈兵縱馬沿著軍陣之間的跑馬道一路奔馳,很快就衝過了緩坡。
而一爬完坡,就看見坡後的草地上,到處都是南陽軍士,他們以橫隊躺在草地上,正在休息。
在這群步兵吏士的後麵,有一群騎兵,他們也和步兵們一樣躺在地上,將戰馬拴在臨時的馬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