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超出現在這的時候,看到一人身穿黔首布衣,刀劍交頸,喟歎一句
“難道我袁紹就要死在此處嗎?”
他激動壞了,這一次他馬超終於是趕上了時候。
這一次,他馬超要將失去的全部拿回來。
可怎麼有一個礙眼的呢?
此時,馬超乜視著看著那名渤海軍潰卒,看他渾身上下邋裡邋遢的,隻以為是個盜賊之流。
於是,馬超揮揮手就要讓手下人解決此人。
卻在這個時候,那渤海潰卒忽然收刀叩首,悲戚道
“不知是哪位校尉當麵,某為渤海軍左營前屯隊將盧凝。”
本來馬超身邊幾個武士都已經將刀都抽出一半了,這會忽然聽到對麵的這個邋遢漢竟然是渤海軍的人,當時就頓住了。
此刻,馬超的臉色也是非常難看。
他以為袁紹已經被渤海軍的人給拿住了。
雖然他也聽說過渤海軍在萬安山大戰中戰敗,但據說還是有幾個營頭撤了出來的,興許眼前這人就是那幾個營頭。
如果眼前這人真是渤海兵,那自己則是萬萬不能搶功的。
彆看這裡他們的人數多,但也正因為人多才口雜。
誰也保證不了這邊搶功就能隱瞞下去,而一旦泄露了,以他馬超對王上的了解,自己一定死得極慘。
馬超是一個驕傲的人,他對自己的武力有著充分的認識,知道這份武力在這個亂世有什麼樣的價值。
但正因為對武力的迷戀,也使得馬超對張衝更為畏懼。
他永遠記得呂布戰死在王上麵前的畫麵,那個隻一擊就將自己擊敗的絕世猛將,就這樣被王上給錘死了。
所以,馬超是一點也不敢忤逆張衝。
可……
他實在是太想要這個功勞了。
就在馬超陰晴不定的時候,邊上的馬岱卻發現了不對勁。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那渤海兵,又在火光中掃了一遍周圍,隻見地上橫七豎八的停著十餘具屍體,看打扮都是一群狩人。
於是,馬岱開口就是一句
“你是逃卒吧。”
那跪著的渤海兵身子明顯僵了下,他抬著頭,努力笑了一下,試圖辯解。
可想到自己的打扮,又看到身邊的這些躺著的屍體,知道再辯解也是無用。
哎,罷了,就將這大功全部交給這校尉吧,隻要能重新回軍,不做孤魂野鬼也就好了。
說來也是冤枉,他本人哪願意做什麼逃兵,還不是當日渤海軍遭遇重創,全軍崩潰,而後路又被袁氏斷絕,他們這些人不願意投降袁軍的,就隻能逃入山林。
可渤海郡是什麼地方?那是沿海,有著漫長的海岸線,可就是沒有森林。
所以他們這些渤海兵是一點也沒有山林生存的經驗。
不知道多少袍澤弟兄在第一個夜晚就被蟲蛇咬死了,甚至有些隻是吃了一點蘑菇,就被毒死了。
山林對他們這些海邊人來說,簡直比敵軍的刀劍還要可怕。
所以這些潰兵隻能投靠山林中遊蕩的狩人們,靠著在戰場周圍遊獵吃點殘羹剩飯。
而狩人們也比較排擠他們這些潰兵,就比如這一支小隊的首領,明明可以多收幾個他的袍澤,但偏偏讓他們自傷殘殺。
這裡麵的道理他也懂,無非就是擔心他們這些有武藝的潰兵聯合起來威脅了那人的地位。
後來,袁軍的一些潰卒也陸續參與了進來,就更與他們這些渤海潰兵分庭抗禮了。
總而言之,這一段日子,他們這些潰兵是吃勁了生活的苦,也清晰地認識到,沒有泰山軍,他們這些人什麼也不是。
於是,這渤海兵要歸建的心思就更濃了。
而且他也不認為這是一件難事,因為軍中也有這樣的例子,戰場上難免會有很多人失蹤,有些就是受傷被遺留在地方上治療,有些就是半路開了小差。
而這些上麵是很難分辨出來的,反之最後都是一句話定性
“主動歸建。”
所以,泰山軍在這一塊上還是很寬厚的。
當然,前提得是戰陣過程中的失蹤。
想到這裡,這名渤海兵索性就點頭同意了。
可就在他頷首的那一刻,一道白煉拉過,接著此人的頭顱就飛了出去,脖腔噴湧出的鮮血直接撒了袁紹一臉。
袁紹整個人都愣愣的,下意識舔了舔嘴唇,然後僵著不敢動了。
這這這,泰山軍的這些兵子難道個個都是虎狼?這般殺才?
那邊殺完人的馬超,隨手就將環首刀甩了甩。
刀上的血滴濺在了袁紹身上還不夠,馬超還將環首刀按在袁紹的衣服上擦拭,直將袁紹擦得雙股戰戰,馬超才收刀。
他嘖吧了一下嘴,打眼瞧了瞧躺在地上的渤海兵屍體,對後麵的一眾人道
“這潰兵什麼身份?還想與我討價劃價?我先替渤海軍行軍法了。”
身後一眾武士默然。
他們當然明白馬超的真實意思,說實話,這事他們不敢摻和,也不敢多言。
畢竟這渤海兵是不是逃兵還是兩可之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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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超見大夥都不吱聲,心裡也煩躁,他當然明白這事做了有隱患,但沒辦法,他根本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功勳被一個逃兵給玷汙了。
以後人家說到你馬超捕到袁紹,全是因為一個逃兵讓功,那他馬超的顏麵何在?
如果是那樣,他馬超還不如不要這軍功呢。
說到底,他馬超就是驕傲的人。
而現在,直接將此人就地正法,不管誰問起,他馬超也有話說的。
擺弄完這些心思,馬超終於可以好好看看這袁紹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袁紹呢。
據說他那過早養老的父親當年曾見過一次袁紹,但那時候馬騰可是在門外墊著腳如嘍囉,而袁紹則在堂內與一眾黨人大佬們高談闊論。
所以說啊,人生的因緣際會又有誰說得準呢。
就在馬超準備捆束袁紹往回趕的時候,還是馬岱拉住了他。
馬岱將馬超拉到了一邊,小聲說了一句話
“兄長,剛剛那事畢竟有些收尾不好處理,隨我們來的,都是咱們自己人。就算不支持,但也不會主動往外說。但這袁紹可就不一定了。”
這話說的馬超臉陰了一下,他低聲叱責了一下
“說的什麼話?我正法亂兵,堂堂正正,有何陰私?”
馬超話是這麼說,但看著緊皺的眉頭就說明他將馬岱的話聽進去了。
這個時候,馬岱又補充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