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廣縣一百五十裡外的淳於。
此時大批明黃色軍衣的泰山軍如同潮水一樣衝入了殘破的淳於城,他們將城頭各處都安插上了泰山軍的旗幟,尤其是那一麵“關”字大旗更是高高懸掛,顯耀奪目。
與此同時,大量的泰山軍並沒有繼續進入淳於城而是直接在城外集結,等候著後麵的總司來檢閱。
隨著一陣馬蹄聲馳來,關羽風塵仆仆的出現在了全軍吏士們麵前。
他舉起馬鞭招呼著吏士們,然後就馳入到汶水岸邊的一處帷幕,那裡是支起來的行營所在。
關羽並沒有打算入城,實際上在得知曹操並不在淳於後他就想立即離開的,但軍中幕僚們卻都勸他部隊需要歇一歇了。
是啊,的確要歇一歇了。
自解決了莒縣之臧霸後,泰山軍徹底打通了琅琊進入東海的通道,並在開陽那邊和太史慈的突騎取得了聯係。
可以說,自太史慈從尼蒙通道進去到東海一帶後,整個徐州戰局就發生了徹底的翻轉,整個戰場的主動權徹底落入到泰山軍手裡。
可以說泰山軍要決戰便能決戰,他們要不決戰,徐州方麵就算拚命都做不到。
也正是在徐州戰局徹底反轉後,關羽才將精力又重新放在了他那個宿敵頭上。
曹操,他關羽必殺之。
於是,在留下部分軍隊駐紮在新得的琅琊諸地後,關羽就攜本部兵馬一萬八千,五蓮山兵四千,合計兵馬兩萬二千,浩浩蕩蕩的殺回了北海。
這一路上,關羽所遇郡縣無不開門納降,但即便是如此,在殺到淳於後,部隊也是精疲力倦了,非得好好休整不行。
所以關羽不得已,隻能按耐住心思,決定在淳於好好休息一下,然後再繼續北上,與臨淄那邊的友軍共同殲敵。
但關羽有這個想法,但在進入帷幕的時候,卻看到自己的前軍大將,也是軍中副帥黑夫卻在這裡。
一同在帷幕中等待的還有李敬、朱英、武榮幾個大將,還有申韓、石韜這些個幕僚在。
關羽有點疑惑,因為這個時候黑夫不應該在城內負責調度入城大軍嗎?
但等他剛坐在中間的馬紮上,就聽得黑夫上來稟告
“大帥,遊奕們入城抓到了城內的守將,據說是曹操身邊的宗族出身。”
關羽哦了聲,然後就知道肯定是問出了什麼,於是問道
“是問出了什麼嗎?”
黑夫不好直接說,而是對外頭喊道
“將那曹安民帶進來。”
說完,兩個牙兵就拖著五花大綁的一人入了帳。
關羽見這人大概也就是二十啷當歲的樣子,左臂上是滲著血跡的裹傷布,頭上也是披頭散發的,被拖進來後也沒有掙紮,倒是一副認命的樣子。
隻是關羽再細看他的手指,卻在微微顫抖,看來其心境也沒有那麼平淡吧。
想到這裡,關羽已經有了計較。
打量完此人,關羽也不提什麼酷刑,而是直接走到此人麵前,認真道
“你即便沒見過本帥,但應該聽說過本帥的名號和為人。”
那曹安民倒真的開口回了一句
“自隨在我家叔父身邊,就常聽叔父說到關帥的事情,每次都讓叔父咬牙切齒呢。”
關羽哈哈大笑。
在他心中其實也是極為認可曹操這個敵人的,能讓大敵有這番評價,如何不讓關羽暢懷大笑。
這一次,關羽也舒緩了語氣,言語間釋放著信號
“既然你知道本帥,那應該明白本帥一諾千金,賞罰分明。本帥覺得你是個聰明人,對於聰明人,本帥一直是給機會的,也是給選擇的。”
隨後關羽直接從懷裡掏出一枚印有張王頭像的金幣丟在地上,然後又將案幾上的一把割肉刀扔了過去。
指著地上的金幣和割肉刀,關羽淡漠地說道
“本帥現在就給你一個機會,你是選左邊的金幣還是選右邊的割肉刀呢?你好好想想。”
曹安民甚至都沒有問金幣代表什麼,割肉刀代表什麼,就直接去選擇了左手邊的金幣,然後叩首道
“罪將自然選擇這枚金幣。”
這一次關羽的臉色並沒有之前那麼高興了,他開始有點厭惡眼前這個背主求榮之徒了。
但此人越是這樣,卻對泰山軍越是有用,所以即便個人觀感不好,關羽依舊冷聲道
“很好,你果然是個聰明人。”
是的,曹安民焉能不知道此時的情形。
原先他在淳於駐守的時候,甚至比曹操都要快一步知道了徐州的變故。
曹安民是曹操最年長的侄子,可以說很早就被曹操帶在軍中曆練了,雖然戰功沒有取得多少,但戰略眼光是有的。
所以當得知關羽部殲臧霸於莒縣,太史慈越東海而亂淮上,曹安民就知道所謂的青徐聯軍可能就要結束了。
而現在,本該在琅琊的關羽又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並且兵貴神速的拿下了汶水邊的重鎮淳於。
可以說,曹安民就明白自家叔父怕是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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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前麵有臨淄外的四萬泰山軍,後麵關羽部又近在咫尺,兩邊一夾擊,自家叔父就是有孫吳之能,怕也是回天無力了。
正是這樣的情況下,曹安民必須要為自己和宗族後人招降。
與那關羽死磕固然能全自己孝義之名,但卻憑白斷了宗族最後的機會。誠如關羽剛剛說的,他的個人信譽極好,隻要他同意的還少有不能做到的。
所以無論那枚金幣到底是代表著高官厚祿,還是僅僅隻是一筆錢財,許他做個富家翁,為了家族,他都需要抓住這個機會。
不為如此,他曹安民又不是個貪生怕死的人。
此時的他哪裡知道自家叔父還真的在逆境中想到了破局之法,但因為這曹安民不在決策核心內,所以這計劃是一點沒和他說過。
也正是這個誤判,讓曹安民做出了無可挽回的錯誤。
現在,曹安民做了選擇,關羽便開始細細問了曹操的情況。
“那曹操是怎麼打算的?”
曹安明磕了個頭,然後謹慎說道
“叔父此前地區是駐紮在淳於。但那日大雨滂沱,叔父忽然召集全軍要奔襲百裡直插臨淄後方,襲擊貴軍。”
關羽一聽這個消息,紅潤的臉色一下子就有點維持不住了,他穩了心神,淡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