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死氣不至於令他如此驚恐,但這背上的死氣形成了詭異的火焰,任憑他施展何種玄妙法術都無法撲滅,隻能眼睜睜看著死氣之火擴散,將自己的肉身一點點腐朽,如何不驚恐?
危急時刻,鬼蛛子無奈,隻能一咬牙,將自己背上的鬼臉放了出來。
這張鬼臉猙獰咆哮,一口咬向自己的背部,把“死火”和那些被腐朽的血肉一塊吞下,隨後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麵容扭曲,在半空中自燃起來。
鬼臉被毀,鬼蛛子的氣息瞬間衰弱了一半。
與此同時,那些隱藏在血河中的蜘蛛同時爆開,化為一縷縷青煙,飄蕩在血河上空。
“果然如此!”
梁言看到這一幕,心中了然。
這些小蜘蛛並非真的不死不滅,全都依靠那張鬼臉存活。鬼蛛子剛開始不用這神通,是因為和他的要害之處息息相關,神通雖然厲害,一旦被破,自己也要遭受極大的反噬。
如今鬼蛛子被強化後的“無往”神通所傷,神通實力大降,已經不足為患。
不過,梁言為了擊破鬼蛛子,不顧司馬寒、楊凡、血媚娘等人的圍攻,強行突破封鎖,雖然重創了對手,卻也把自己陷入了險境。
就在他打傷鬼蛛子的一瞬間,司馬寒、楊凡、墨守仁都看到了他身後的破綻。
司馬寒趁機震動“慶魔鐘”,又放出“紫極魔火”,正是要趁梁言破敵之時將其鎮壓。
楊凡則單手握刀,殺意凝聚出百丈長的刀光,隔空一刀砍來,想要把梁言居中砍成兩半。
“哈哈哈!”
知道身後有人偷襲,梁言不見絲毫慌亂,反而大笑了一聲。
他也不回頭,隻是抬手一拍後腦,但見青光流轉,居然在身後出現了個一模一樣的分身。
那分身通體都被金光覆蓋,所用正是《八部衍元》,“呼!呼!”兩拳,分彆打向了司馬寒和楊凡。
當,當,當!
金剛神力席卷八方,把四口“慶魔鐘”震得直響,魔刀刀光雖然強悍,卻也破不了“歸一訣”的分身,被金光擋在百丈之外,仿佛砍在堅不可摧的城牆上,迸發出了無數火星!
“著!”
墨守仁在半空中一聲大喝,從袖中甩出一根兩寸來長的黑釘,破空而來,比電還急,轉眼就到了梁言的頭頂。
梁言用“歸一訣”分身暫時抵住了司馬寒與楊凡,轉身一劍劈出,正中那枚黑釘。
但那黑釘卻瞬間消失!
“咦?”
梁言微微一愣,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的神識之中居然多出了一枚一模一樣的黑釘,古樸異常,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哈哈,姓梁的,你中計了!”
墨守仁臉色得意,在半空中大笑了起來。
他所使用的黑釘並非尋常之物,乃是其獨門秘寶“滅魂釘”,隻要距離足夠近,就能隔空刺入對手的神魂之中,將其元神釘死,由內而外滅亡。
此招從未失手過,但每次使用後都要花五十年的時間重新祭煉法寶,因此墨守仁從不輕易動用,之前鬥法雖然激烈,但梁言的劍光始終密不透風,“滅魂釘”難近其身,一直都沒有機會使用。
直到梁言重創鬼蛛子,身後露出破綻,不得不用“歸一訣”抵擋司馬寒和楊凡的攻擊,墨守仁才找到機會丟出“滅魂釘”,果然騙過了梁言,鑽到了他的神魂之中。
“中了滅魂釘,神仙也難救!”
墨守仁哈哈大笑,一邊催動“滅魂釘”,一邊轉動“墨仙尺”。
無數黑光從半空中落下,猶如暴雨傾盆,隻要被其沾染一點,速度立刻就會變慢。
“神仙難救?不見得吧!”
梁言麵露譏諷之色,體內靈力運轉,施展《鐘呂密卷》,神識之中出現一口古樸銅鐘,把“滅魂釘”扣在其中,轉眼就沒了氣息。
“啊?”
墨守仁前一瞬還在得意,下一刻笑容就僵在了臉上,嘴角微微抽搐,眼中滿是驚駭之色。
“殺!”
身後傳來一聲暴喝,卻是司馬寒和楊凡同時趕到。
歸一訣分身到底沒能擋住這兩人,被突破了防禦,殺至梁言身後。
“他招式用老,來不及調息,不要給他一絲喘息的機會!”
司馬寒臉色凝重,雙掌齊出,魔氣奔騰浩蕩,毫無保留地打向了梁言。
楊凡同樣使出了畢生修為,殺意儘數凝聚於刀光之上,血刀刀影重重疊疊,仿佛要將對手千刀萬剮。
麵對兩人的全力一擊,梁言大笑一聲,把栗小鬆定在半空,自己一個轉身,居然沉入了血河河底。
魔氣、刀光打在血河表麵,激蕩起萬丈潮汐,卻不見了梁言的身影。
與此同時,栗小鬆坐在老金背上,速度快如閃電,沿途噴出五色神火,不僅逼退了墨守仁,還把鬼蛛子燒得上躥下跳。
“血河是我神通,這廝怎能遁入其中?”
血媚娘驚疑不定,當即施展神通,遠遠就看見血河之下一個人影。
原來梁言用“無光經”吞噬了血河之力,他雖然在萬丈血河之下,周圍卻沒有半點血水,一絲一毫都不沾衣袖。
血媚娘大急,連發數道神通,血光如箭雨般刺入河底,卻被梁言一一躲開。他在血河河底倒背雙手,閒庭信步,當真就像在自家庭院一般。
“這廝恁地了得!”
司馬寒遠遠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心中驚駭。
要知道他們五人圍攻梁言,雖然鬥法時間不長,卻都使出了壓箱底的神通,鬥到現在,眾人都已經黔驢技窮,卻依舊奈何不了此人。
“怪哉!”
“猶記得當年在五莊山的時候,他的實力還遠不如我,怎麼十年過去,竟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