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彆說,在天邪閣修士下方,還有無窮無儘,如潮水般湧來的毒人!
“難道是天要亡我南玄?這城牆終究還是守不住嗎?”
鐵血如王崇化,此時也不由得發出了感慨。
放眼望去,都是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部下,雖然境界相差極大,但王崇化從來沒有看輕他們。
當年反出北冥,投靠南玄的時候,他沒有強迫過任何一個人,這些都是自發跟隨而來的。所以從那一天起,王崇化就把黑鋒營的所有人都看成了兄弟。
這也是為何,他如此桀驁不馴,不願意讓黑鋒營並入南玄其他大軍的原因。因為他想要自己掌握權利,不讓黑鋒營的低階修士去做炮灰。
沒想到,終究還是難逃一劫
漫山遍野的毒人如潮水般湧來,一輪又一輪的敵人接踵而至,好不容易殺退了海外群修和兩儀軍,又來一個月如歌。
無窮無儘,當真是永遠看不到儘頭!
如今,竹軍的修士都陷入苦戰,“三才九絕陣”雖然厲害,但也擋不住這麼多人的圍剿,更何況對麵高手如雲,殺人如割草,頃刻間就有無數修士陣亡,到處都是碎屍,血流成河!
一些驍勇的將士,把手中的神兵利刃都砍斷了,法寶也打碎了,四麵依舊是殺不完的敵人
王崇化俯視整個戰場,看著看著,忽然一個激靈,仰頭長歎道“我王崇化當年反出北冥,投奔南玄,為的是什麼?難道是為了苟全性命嗎?”
言罷,再不多看一眼戰場,雙手持降龍鐧,縱身入雲,奔著月如歌而來!
“此人倒是個勇將!”
月如歌輕輕點頭,隨後笑道“諸位道友都不必出手,我親自來會他。”
說完,依舊坐雲輦不下,伸出一隻手指,隔空一點。
月華在半空中凝聚,畝許大小,仿佛一團月光白雲,輕飄飄地落在王崇化的頭頂。
王崇化渾然不懼,大喝一聲,靈力灌注到雙鐧,向前猛地一劈。
轟隆!
隻聽一聲巨響,蒼穹上迸發了無數圈透明的漣漪,周圍空間寸寸碎裂,降龍鐧勢如破竹,把那團月光白雲生生劈開!
然而,白雲之中又生變化,無數玄奧的符文微微跳動,隨後化為銀色月光,灑落下來,竟然無視了王崇化的護體靈光,直直落在他的麵門上。
王崇化的目光微微凝滯了片刻,隨後悶哼一聲,原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早就聽說過道友的《滌罪心經》,今日一見果非尋常。可惜,這法術破不了我的《月輪寶術》。”
月如歌的聲音悠悠傳來,帶著一絲惋惜之意。
“哼!”
王崇化臉色蒼白,冷哼一聲,用靈力封住體內傷勢,運轉功法,再次衝殺過來。
“森羅萬象”放出道道霞光,不斷衝刷周圍的月華之力,但終究是法力不夠,被死死壓製。
他又一個轉身,破碎虛空,持雙鐧到了月如歌的麵前,左右降龍鐧同時落下,逼對手近身交戰。
月如歌微微一笑。
依舊坐雲輦不下,隻抬手輕輕一拍,雲輦自發轉動,殘影萬千,如風如電,每次都能從容不迫的躲過降龍鐧的追擊。
兩人近身交手,以快打快,《滌罪心經》和《月輪寶術》都是聖道之下的一流功法,卻因兩人的修為高低而有了不同。
遠遠看去,王崇化殺意鼎盛,完全放棄了防守,把靈力都灌注到降龍鐧上,雙鐧舞動如風,幾乎瘋魔。
而月如歌卻是談笑風生,雲輦自發行走,在王崇化的殺招縫隙中穿來飄去,半點也不沾染,仿佛在自家洞府中遊玩一般。
兩相對比,高下立判。
“王將軍,就到這裡吧。”
鬥到一百來個回合,月如歌忽然輕笑一聲,用手屈指一彈。
一道月白光華射出,破了王崇化的“森羅萬象”,又撕開他的護體靈光,“嗖”的一聲洞穿了左胸。
王崇化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顫,隨後七竅流血,身軀猶如斷線的風箏,不受控製地倒飛了出去。
“王將軍!”
遠處傳來一聲焦急的呼喊。
隻見一人騎仙鹿,手持桃木杖,從虛空中破出,穩穩接住了王崇化。
卻是梅遠鬆追殺兩儀城修士未果,及時趕到陣前,正好看見王崇化被對方主帥擊敗,急忙上來接應。
此時的王崇化已經是氣若遊絲,抬了抬疲憊的眼皮,看見是梅遠鬆,不由得抓住對方的衣袖,用儘最後的力氣說道“梅道友,求你求你帶領竹軍撤退,黑鋒營的弟兄不能不能都死在這裡。”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這些呢!”
梅遠鬆罵了一聲,抬手打出數道法訣,隻見五彩靈光迸發,凝結成一朵巨大的梅花,向月如歌所在的方向飛去。
與此同時,他把王崇化放在仙鹿背上,用桃木杖一磕,仙鹿的身上立刻亮起符文,隨後化為一道長虹,朝相反的方向遁走。
“想走?”
月如歌冷笑一聲,掐了個法訣,漫天月光從四麵八方湧來,在他身前迅速凝聚,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漩渦。
大概持續了三息左右,當所有月光都被吸入身前的漩渦之後,月如歌又屈指一彈。
“一並結束吧!”
伴隨著一聲輕輕的歎息,月華漩渦在他身前爆開,數以千萬的月光利刃從中射出,蒼穹上仿佛下了一場大雪,把竹軍的整個戰場都籠罩在內。
其中一小部分月光利刃穿梭虛空,將梅遠鬆召喚出來的梅花打成了碎片,隨後餘勢不減,緊緊追在他的身後。
剩下的大部分月光都灑向戰場,月光利刃鋒銳無比,就算是普通的化劫老祖都不敢直攖其鋒,更彆說那些修為不夠的士卒,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很顯然,月如歌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同時對所有人出手,想要儘快打開絕天長城的缺口。
眼看這些月光利刃洋洋灑下,下一刻就要落在竹軍的軍陣中。
忽然,虛空中霞光一閃,現出一個人影。
此人身穿鎧甲,左手持盾,右手拿劍,沉默無言,毫無氣勢,仿佛一個世俗中的老兵。
可當他將石盾向上一舉,就好像撐起了一片天,無數月光利刃來勢洶洶,卻都被這塊不起眼的盾牌給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