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你並非妖聖弟子,如何能催動‘萬妖幡’?這上麵可是有妖聖留下的禁製,梁言啊梁言,你到現在還要裝腔作勢嗎?”
說完,用儘法力,不管不顧,試圖操控灰霧鑽入梁言的體內。
可就在這時,那萬妖幡中打出一道金光,粗如兒臂,瞬間就洞穿了童逆的臉孔。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由灰霧凝聚出的臉孔轟然碎裂!
與此同時,那些灰霧也逐漸消散,隨後就見童逆現出原形,從霧氣中踉蹌而出。
“果然如此!”
梁言看到這一幕,心中了然。
這所謂的“虛靈術”並不是毫無弱點,處於虛化狀態的童逆雖然不會受傷,但也不能出手進攻,而一旦他靠近你出手的瞬間,自己就會由虛轉實,能夠被法術打中了。
隻不過,大多數情況下童逆都會先鎖住你的法力,然後再現身攻擊,就像剛才一樣。
可他萬萬沒想到,梁言早就留了後手,將萬妖幡交給栗小鬆,再讓栗小鬆隱匿在身旁。
這一下攻擊,童逆近在咫尺,避無可避,被萬妖幡打了個結結實實,不僅神通法術被破,自己也被打成重傷!
“梁賊,你好”
童逆話還沒說完,就低頭吐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氣息也下降了一半。
“動手!”
梁言和無心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的出手攻擊。
萬妙化魔手、紫青銀黑四道劍光、真魔刀、萬妖幡、栗小鬆的妖火,還有吞天蟲。
這一瞬間,兩人傾儘法力,施展各種神通法術,目標都指向童逆。
童逆的眼中終於露出了驚駭之色。
他知道重傷下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是兩人的對手,隻要被任何一個法術打中,自己不死都要殘廢,之後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任人宰割
“罷了,看來是時機未到,那機緣強求不來。且先寄存在這小子身上,等我來日再取!”
童逆心念轉動,忽的單手掐訣,從丹田中飛出一塊石頭,通體幽藍,散發出極陰之力。
這塊石頭懸浮在他的頭頂,刷出無窮無儘的黑光,仿佛潮汐一般擋在身前。
梁言和無心的攻擊都被這片潮汐吞噬,黑暗中各色霞光綻放,方圓百裡的黃沙城被夷為平地,就連周圍的空間也都扭曲破碎。
隨後,黑光漸漸消失,而童逆也不見了蹤影
“居然被這老賊跑了!”無心臉色憤怒。
“他跑不了多遠,估計是去城外了,我們追!”
梁言喝了一聲,收了輪回領域和萬妖幡,又讓栗小鬆坐在肩頭,自己則化為一道遁光,向城外追去。
無心當然是緊隨其後。
兩人追到城外,遠遠看見北冥大軍已經撤到了三十裡之外,而童逆就在軍中,周圍還有王天河、莫無情、獨龍尊者等大將守護。
“老夫很久沒有遇到像樣的對手了,梁帥果然不同凡響!”
童逆倒坐在青毛雙翼獅上,麵向梁言,大聲笑道“不過,這一戰還不夠儘興,咱們改日再戰!”
他表現得十分平靜,完全不像是一個敗軍之將,身上氣息絲毫不亂,隻有梁言和無心知道他已經受了重傷,北冥的其餘修士卻是看不出分毫。
梁言知道,這是為了穩住軍心。
放眼望去,隻見北冥大軍陣型嚴整,即便是在撤退途中,也沒有半點混亂。
“梁帥,我們要追擊嗎?”趙翼趕來詢問。
梁言搖了搖頭。
童逆已經回到了北冥軍中,接下來的戰鬥可就不是單挑鬥法了,而是兩軍對壘。
無論是大軍人數還是化劫老祖的戰力,北冥都要遠遠超過南玄,再加上王天河手中的純陽天鏡,南玄這邊可以說是毫無勝算。
在黃沙城,南玄還能依靠巨靈族的護城大陣勉強堅守一段時間,一旦追出去,那就隻有全軍覆沒的下場。
“可惜了,好不容易把童逆引誘到城內,若能在城內將其斬殺,則北冥必敗無疑。隻能說亞聖不愧是亞聖,神通手段還在我預料之上,尤其是他體內的那塊石頭,居然能幫他在最後時刻逃脫,莫非那就是‘陰之源’?”
正思忖間,趙翼又道“敵軍撤退,我們是否也離開黃沙城,去尋找唐謙之他們?”
梁言回過神來,歎了口氣道“童逆是不會走遠的。”
“大帥的意思是”
“他雖然受了傷,但根基未損,北冥的總體實力還是強過我們,所以他絕不會善罷甘休。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童逆馬上就會下令包圍黃沙城,他們現在忌憚的是黃沙城的護城禁製,一旦我們離開,對方立刻就會集結所有人對我們發起總攻。”
趙翼聽了,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那我們現在不是進退兩難?難道真要困死在這裡嗎?”
梁言沒有說話。
他轉過身來,環顧四周,隻見南玄大軍死傷慘重,氣勢已經低落到了極點。
經曆過這一場鏖戰,南玄至少有一萬人戰死,如今隻剩下三萬人不到,而且還有將近一半人受傷。
歸無期、王崇化、伏虎尊者等多員大將也是重傷在身。
這本是一場必敗之局,敵我實力相差太過懸殊,若非梁言和無心在城內擊敗童逆,將其驚退而走,恐怕南玄這會已經兵敗如山倒了。
“遙想發兵之時,整整十萬精銳,更有天邪魔君、唐謙之、蘇牧雲和魏無名四大高手相助,沒承想卻到了今天這種地步唉!黑山域內風波詭譎,蒼黃翻複,局勢發展至今,根本不是我能左右的,難道這真是天道不可違嗎?”
恍惚間,梁言想起了令狐柏的那盤棋。
“淨殺!”
那個冷淡、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再次回響在梁言的腦海中。
“令狐柏啊令狐柏,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局?”
“南北之戰,所有人在內,都隻是你的棋子麼?為了能下贏對方,你可以毫不猶豫的舍棄任何人?就連這些跟隨南玄出生入死的將士也不例外?”
這一瞬間,梁言的內心紛亂如麻。
但他隱隱聽見一個聲音,剛開始很輕,後來逐漸清晰。
仔細聆聽,那竟然是自己的聲音
“不!”
梁言猛然清醒過來,眼眸深處露出了堅定之色。
“城主,這次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你要‘淨殺’,我偏要保住他們!這些人都是跟隨我而來,無論如何,我都要把他們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