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轉眼到了子時。
梁言獨自一人在營帳中閉目打坐,身上氣息時強時弱,臉色更是青紅不定,看上去就像是受了重傷,正在閉關休養。
忽然,一縷青煙在營帳外麵憑空出現,隨後漸漸顯化,露出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
此人似乎施展了秘術,身上氣息都化為虛無,根本無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臉色謹慎,站在營帳外麵仔細觀察了許久,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直到營帳中的梁言忽然劇烈咳嗽,從嘴裡吐出了幾口黑血。
“果然是受傷了!”
那男子雙眼微眯,眼神中閃過一道精光。
他從腰間取出一個白玉小瓶,將瓶塞慢慢拔出,很快便有一股青色煙霞彌漫而出。
男子單手掐訣,心中默念法訣,忽的把手一指,那些青色煙霞就仿佛有了靈性一般,在半空中化整為零,分成數以萬計的涓涓細流,向營帳之內蔓延而去。
梁言正在營帳內打坐療傷。
剛才突發惡疾,使得他身上的氣息萎靡到了極點,急忙從儲物戒中取出幾顆療傷丹藥,一股腦地吞服下去,之後又運轉功法,凝神打坐。
好不容易才把傷勢壓製住,根本無法分心,因此對營帳外的異常毫無所覺。
青色煙霞到了營帳之內,立刻變得無色無味,沒有半點痕跡。
慢慢地,這些煙霞來到梁言身旁,從他皮膚表麵鑽入了體內
“成了!”
營帳外的男子露出了興奮之色。
不過,他並沒有放鬆警惕,而是快步搶入營帳之內,雙手快如閃電,連續打出數道法訣,目標直指梁言。
很快,梁言的眉心處就出現了一枚符文印記。
“嗬嗬”
到這個時候,男子才放下心來。
他圍繞梁言轉了一圈,看上去十分滿意,輕聲笑道“梁言啊梁言,彆人都怕你,但我看你也沒什麼厲害。任你之前如何威風,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說完,他來到梁言身後,伸手往背上輕輕一拍。
梁言立刻睜開了雙眼。
隻是,他的眼神有些渾濁,似乎聽到什麼命令,起身離開了營帳,往無心所在的方向走去
黑夜之中,兩人一前一後。
那男子一直跟在梁言的身後,隻是用秘法隱匿了身形,也掩蓋了氣息,如果不是修為高深的化劫老祖有意查探,根本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沒過多久,梁言就來到了無心的營帳之外。
“不是剛剛才商議完嗎?你怎麼又來了?”營帳內傳出女子的聲音,語氣有些驚訝。
梁言沒有說話,而是徑直闖入了營帳。
隻見無心身披紫紗長裙,斜依在香塌上,一手支頭,一手正在翻看典籍。
梁言依舊沉默,直到營帳外的男子張開嘴巴,無聲地說了一句話,他才麵無表情地跟著說道
“忽然想起一事,故而來找你。”
“何事?”
無心收起典籍,起身相迎。
但梁言卻表現得十分冷淡,隻輕聲道“我想到一種陣法,可破敵軍,至不濟也能殺出重圍,隻是現在還缺少一樣關鍵的東西,想要向你討要。”
“哦?”
無心笑得極為開心,道“關鍵時刻,你總是有辦法的,而且陣法還是你的專長,我自當鼎力相助。就是不知道,你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梁言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斟酌語句,最後緩緩開口道“我想要控蟲族的秘傳石板,你是控蟲族‘聖主’,這東西一定在你身上吧?”
“啊?”
無心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臉上笑容更加燦爛。
“早說嘛,原來你要的是這個啊?”
說著,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石板。
那是一塊布滿青苔的古樸石板,上麵刻畫了許多符文,看上去年代久遠,和現在各大門派的傳道符文都不一樣,因此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梁言伸手接過石板,臉上也露出一絲玩味之色,笑道“原來你們心心念念的東西就是這個麼?”
此言一出,營帳外的男子明顯愣了一下。
下一刻,他臉色大變,似乎明白了什麼,手中法訣一掐,身化遁光,就要向遠處逃竄。
“既然來了,又何必走呢?”
營帳內傳來了無心慵懶的笑聲。
話音剛落,一隻紫色大手憑空出現,隨後從天而降,一掌拍在那男子的頭頂。
砰!
隻聽一聲悶響,那男子猝不及防,被這一掌打碎了護體靈光,死死按在地上。
“進來吧。”
伴隨著一聲冷笑,男子被拖進了營帳裡麵。
他被“萬妙化魔手”打得眼冒金星,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恍恍惚惚再睜眼看時,自己麵前已經站了一男一女,正是梁言和無心!
“你倒是能忍,直到今天才動手。”無心譏諷道。
梁言則冷笑了一聲“之前我南玄兵鋒正盛,他們還要依靠我軍掃平道路,自然不會輕易動手,如今黑山域的南北之爭到了尾聲,也是他們圖窮匕見的時候了。”
男子聽了兩人的一番話,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但還是不甘,忍不住說道“今天明明見你被童逆打傷,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恢複?還有,你已經中了我的幻術,怎麼還能清醒過來?”
梁言聽後,眉頭一挑,冷笑道“彆把你們幻族的幻術想得無懈可擊,我知道你在雲崖城做了手腳,還在我眼皮子底下藏了一瓶‘珈藍香’,之所以讓你這麼做,是因為我自有妙法能克之。”
這個被梁言抓住的男子,自然就是幻族族長之子,墨。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梁言白天雖然被童逆打傷,但有“不死天龍”的精血在身,隻半日不到的時間就已經恢複如初。
而他引以為傲的幻術,也被梁言以《鐘呂密卷》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