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葫劍仙!
半空之中,天雷密布。
一道道水缸粗細的雷霆從天而降,雖然被梁言用“神霄劍印”吸收了大半威力,但還有一部分無法化解,就這樣硬生生轟擊在他的肉身上。
饒是梁言肉身穩固,神魂強盛,在此等天雷之下,亦是難以抵擋。
隻不過短短數息的時間,梁言身上已經多處焦黑,血流不止。
“不行,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無心雖然知道梁言擁有很強的恢複能力,但在這密密麻麻,源源不斷的天雷之下,就算他的恢複能力強悍,也會被持續轟殺,最終難逃一死。
“我還能抵擋片刻,你不要管我,專心操控吞天蟲,隻要成功登島,我們就能活下來。”
梁言的聲音十分冷靜。
無心被他這麼一提醒,目光一轉,很快就發現那座高山上空雖然也是烏雲密布,但卻沒有雷霆降下,在這八百裡海域之中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是了,當初觀看淩紫的記憶,無生島是唯一安全的地方,無論風煞、洛水還是刑雷,這些禁製都隻存在於島外,隻要能上島,我們就暫時安全。”
想到這裡,無心沒有猶豫,操控吞天蟲,朝著海島所在的位置疾馳而去。
茫茫海域,無窮無儘的紫雷瘋狂落下,不斷捶打著梁言的肉身。
梁言全身血紅,一部分皮膚已經焦黑發臭,手臂各處都開裂,流出鮮血,看上去慘不忍睹。
但他沒有移動半步。
以無心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抵擋天雷,他必須以一人之力承擔,而無心所要做的,就是全力駕馭吞天蟲,能早一步登上海島,梁言受到的傷害就能減少一分。
兩人互相配合,在漫天雷蛇之下乘風破浪,黑色的洛水滾滾而來,都被無心用魔氣擋住。
吞天蟲也在此刻展現出驚人的速度,隻不過是轉眼之間,兩人和島嶼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足十裡,遠遠能看見巍峨高聳的山峰、蒼翠欲滴的密林以及蜿蜒曲折的山道。
一股乳白色的氤氳在山道之間流轉,九曲十八彎,神識無法進入,因此看不清全貌。
但卻給人一種神秘莫測、仙氣盎然的感覺。
“堅持住,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無心麵露焦急之色,看著梁言身上的一道道傷疤,心疼不已。
可就在此時,海岸上空,忽然出現一團團冰冷的灰色霧氣,這些霧氣至陰至寒,歹毒非常,即便隔著十餘裡的距離,魂魄也受到影響。
無心和梁言都在一瞬間有些恍惚,仿佛自己的元神和真靈就要飛出體外,被這些霧氣吸入其中,最後同化為它們的一部分。
“糟了!”
無心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怎麼把這個給忘了當年的無生島除了洛水、刑雷、風煞以外,守護島嶼的還有最後一層禁製,那就是岸邊的‘魂噬’!”
魂噬,乃是由西王母的得力手下,“罪庭”之主親手布置。
這是一種陣法,能夠拘魂煉魄,就是聖人都有所忌憚,即便是當年的神農拓也不敢硬闖。
最後還是魯赤霄犧牲自己的性命,利用“斷魂訣”削弱了魂噬,神農拓才得以闖過。
但魯赤霄也因此而身死道消,神農拓感念他的恩情,以玄牝珠保留了他的一絲真靈,送入南宮玲腹中投胎轉世,這才有了後來的南宮霄,也因此有了神霄山一脈。
這些都是十數萬年前的秘辛了,如今放眼整個南極仙洲,恐怕也隻有無心才了解這一段曆史。
“這些灰色霧氣都是由陣法所化,當年布置此陣的乃是‘罪庭’之主,聖人修為,即便過去十數萬年,此陣威力有所減弱,但也不是你我能夠破解的。”
無心說出這段話,臉上露出了一絲絕望之色。
放眼望去,八百裡海域都是刑雷,想要闖出去幾乎沒有可能。
梁言能夠支撐的時間恐怕不多了,因為他的氣息漸漸衰弱,已經不足之前的一半。
“難道真是天要亡我們?”
無心的眼中看不到一絲光彩,她思前想後,始終找不到一條能夠從這裡逃生的辦法。
眼前,似乎是一個必死之局。
“如果真的死在這裡的話,也算是和他同穴而眠了吧”無心蒼白的臉上又露出了一絲不自覺的笑意。
但她的這些表情變化,梁言都沒有注意到。
因為此時此刻,梁言心念電轉,思緒轉得飛快。
“白蛇過江金鈴現,紫霞映日照靈山既然前麵一句讖言已經應驗,那後麵這句會不會就是破解眼前困局的關鍵呢?”
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
費儘思量,始終還是不得要領,而隨著刑雷的不斷落下,梁言的狀態也越來越差,強大的雷霆之力不斷摧殘他的肉身,即便有“神農聖體”和“天龍不死身”,在這種持續不斷的轟擊下也快要到極限了。
一旦肉身毀滅,在這漫天雷網之中,真靈和元神根本無法存活一息,想要複活都不可能!
“梁言啊梁言,生死一線,定要冷靜!”
梁言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強迫自己鎮定,思索破局之策。
前有“罪庭”之主布置的魂噬陣,後有漫天刑雷,此時此刻,唯一的解法就在讖言之中。
“紫霞映日照靈山到底指的什麼?”
梁言飛速思考,猛然間想到一件事情。
令狐柏此人寡言少語,從不做多餘之事,但上次和自己見麵的時候,他為何特意要解開萬妖幡的禁製?
想到這裡,梁言一邊催動“神霄劍印”,一邊從儲物戒中取出了萬妖幡。
這麵金色幡旗,正麵是玄奧莫測的符文,正中間有四個大字“萬妖敕令”。背麵則繪有一隻巨大的利爪,爪下有無數大妖臣服在地。
把萬妖幡翻到背麵,梁言心中一動,敏銳捕捉到了什麼。
那隻巨大的利爪,五指張開,其中四指向前探出,拇指向後,隱隱是一個半圓的形狀。
而在爪下,群妖匍匐跪拜,把他們連在一起,也呈現出一個半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