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同一時間,「玄都斬仙刀」飛馳而來,衝入魔氣星河之中,一路大開大合,刀鋒所過之處,星雲全都被斬碎,魔氣也化歸無形。
九色刀光,勢不可當,一路摧枯拉朽,很快就把魔氣星河居中斬斷。
刷!
「玄都斬仙刀」砍在淩紫的身上,瞬間就破了她的護體靈光,將她的身體攔腰斬為兩半。
淩紫臉色蒼白,咬牙強忍,從頭到尾都沒有發出一聲慘叫。
她有聖人之軀,即便身體被斬斷,也沒有這麼容易殞落。
隨著刀光劃過,淩紫體內魔功運轉,斷掉的兩截身軀很快又連接在一起。
隻是她的腰側血流不止,氣息也衰弱到了極點,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躺倒在地上,顯然「玄都斬仙刀」給她造成了無法逆轉的傷害,再也無力戰鬥了。
不過,淩紫的眼中似乎沒有多少哀傷。
她躺在林中的草地上,仰頭看著滿天繁星,這一刻,心中竟是無比安寧。
「至少…至少我把他給救走了。」
「他那樣的人,應該會有很多人喜歡吧?比起我這種躲在陰影裡的殺手,他才是照耀這個世界的陽光…」「上次摸到你的臉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想再摸一次...」
隨著一個個念頭在腦海中掠過,淩紫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
她仰望蒼穹,隻見星空之下,光影交錯,朦朧之間,出現了一個熟悉的青衣男子。
男子並沒有看向自己,而是在低頭擺弄各種藥材,瓶瓶罐罐,林林總總,鼻尖似乎又傳來了那股熟悉的藥香。淩紫貪婪地吸了一口氣,右手伸向夜空,在青衣男子的臉上輕輕撫摸。
那男子似乎也心有所感,抬起頭來,兩人目光相對。
這一刻,星輝格外的溫柔。
「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這是淩紫最後的念頭。
在她失去意識之前,隱約聽到了一聲冷哼,緊接著是那虯髯大漢的聲音:「你這真是犯賤,竟然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也要送那姘頭逃跑。‘聖庭,之主做到你這個份上,真是丟人現眼啊!」
說到這裡,又啐了一口,歎道:「罷了,大家好歹都是仙庭一員,老夫也不折磨你,這就送你上路!」
「且慢!」
另一個聲音響起,似乎是那道袍老者。
「甘道友這是何意?」
「她是‘聖庭,之主,沒有西王母的命令,我等不可擅自斬殺!」
「西王母早有口諭,隻是你不知道罷了,此女如今已經坐實了背叛的罪名,我身為‘罪庭,之主,有權利在此給她斷罪!」
「她再怎麼說也是聖人果位,豈能隨意定罪?就算要
殺,也要先把她拘回‘仙庭,,由西王母發落才行。」
「姓甘的,你這是故意刁難吧?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心中的算盤,你忌憚我在仙庭得勢,想要保這一條性命,將來好作為牽製本座的一枚棋子,對嗎?」
「哼!隨你怎麼想,仙庭律法是西王母所定,難道你敢公然違背?」
兩人的爭吵聲越來越大,但淩紫的神識已經衰弱到了極點。
隨著一股倦意襲來,淩紫身心俱疲,緊接著雙眼一黑,再也沒有了半點知覺
這段故事到此結束,周圍的星光漸漸遠去,無心的意識又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
此時此刻,她已經能夠猜到,這座地底宮殿的主人就是淩紫,而這一段段記憶,應該是淩紫和神農拓共同留下的。
雖然不知道淩紫的雕像為何選中自己,但肯定和此地的傳承有關。
「那個姓甘的道士,法術神通怎麼看都和五莊山有些相似,莫非他和後世的五莊山有什麼淵源?」
無心喃喃自語了一聲,對於這段塵封於萬年前的故事,她現在充滿了興趣。
淩紫當時到底有沒有死?如果她死了,現在這座宮殿又是怎麼回事?
無心的心中有不少疑惑,片刻後,她主動靠近了下一個光球,並且讓自己的意識融入其中。
黑暗散去,無心作為一個看客,再次回到了上古的蠻荒世界。
這次是在一座孤島上空。
隻見孤島四周罡風呼嘯,電閃雷鳴,就連附近的海水都呈現出詭異的黑色,看上去凶險至極。
除此之外,還有一團團冰冷的灰色煙霧飄蕩在孤島上空,仿佛是守衛這座島嶼的鬼魂。
無心的觀察力十分敏銳,她隻凝神眺望了
一會,就發現這座孤島似乎是一座監牢,裡麵或許關押了某個修為極高的修士。
忽然,她察覺到孤島附近有氣息波動。
沒有絲毫猶豫,無心心念一動,意識很快就靠了過去。隻見是一塊巨大的礁石,足足百丈方圓,上麵站了數十個修士,衣著服飾大相徑庭,身上的靈力氣息也迥然不同,顯然不是來自同一個宗門。
其中一個老者,頭戴氈帽,滿臉長麻,手裡捧著一個渾天儀,眺望遠處孤島,似乎在測算著什麼。
在他身後,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紅臉壯漢,此時也在盯著老者的渾天儀。
隻不過,不同於老者的心平氣和,這壯漢看上去非常心急,以至於抓耳撓腮,最後甚至從頭頂扯下了幾根頭發。
「方老頭,你怎麼磨磨唧唧的,這都算了半天了,還沒算出個結果?」紅臉壯漢終於忍不住,在老者身後粗聲粗氣地說道。
他話音剛落,人群之中,又有一個女子的聲音開口道:
「赤霄道友,你就少說兩句吧。無極書院的測算之術天下聞名,方道友又是無極書院的太上長老,以他的本事,隻要你不在旁邊打擾,一定能算出正確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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