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燭鳩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臉上擠出了一絲討好的笑容,問道:「恕老朽眼拙,不知仙子如何稱呼?」
「營苟之輩,不配問吾真名。」
紫衣女子絲毫不給麵子,而她座下的仙鶴更是十分配合
地抬頭望天,還從鼻子裡麵噴出一股氣體,一副嗤之以
鼻的模樣。
「你!」
燭鳩麵皮緊繃,心中大罵不已。
他這一生修道,曆經沉浮,最終以毒成聖,南極仙洲各門各派,那個掌門見了他,不得畢恭畢敬地尊他一聲「毒聖」前輩?
然而眼前這個女子,竟然稱他為「營苟之輩」,這是自他成聖以來從未有過的羞辱。
如
果是尋常修士,定然會當場翻臉,但燭鳩畢竟是修煉了數千年的聖人強者,而且此人工於心計,擅於隱忍,麵對紫衣女子的挑撥,儘管怒火攻心,也沒有表現出來。
一番權衡利弊之後,燭鳩很快就把心中的怒火壓了下去。
相比於紫衣女子,神農拓才是自己不死不休的敵人,剛才好不容易把這個對頭收入了萬毒玲瓏塔中,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將其徹底煉化。
在此之前,不宜節外生枝!
想通之後,燭鳩壓抑了心中的怒火,臉上再次擠出一絲笑容:「嗬嗬,道友的來曆不說也罷。在下乃是萬毒門門主‘北冥翁',今日與一位對頭在這裡賭鬥生死,希望道友不要插手我們之間的恩怨。」
「你的對手就是神農拓吧?」紫衣女子忽然開口道。
「怎麼?你認識他?」燭鳩臉色警惕,手中施法的同時,
暗暗將一縷毒霧打入虛空之中。
「哈哈,當然認識!而且巧的是,我也是來殺他的!」紫衣女子毫不猶豫地說道。
「什麼?你也是來殺他的?!」
燭鳩聽後,先是微微一愣,繼而臉色大喜!
「神農拓啊神農拓,看來你是命中注定要死於‘倒懸河'上!平日你嘗百草救眾生,可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死的時候,誰會來救你?」
燭鳩想到這裡,臉色得意至極,他看了一眼遠處的紫衣女子,嗬嗬笑道:「既然道友的目的和我相同,不如我們一齊施法,將靈力注入塔中。不瞞你說,我這萬毒玲瓏塔中蘊有萬毒之精,內含通天殺陣。如果有道友相助,長則十幾日,短則七、八日,必能將神農拓煉化於寶塔之中。」
聽了燭鳩的一番話,紫衣女子也笑了。
她的笑容十分燦爛,臉頰上還有兩個小酒窩,明明是很可愛的模樣,可偏偏嘴角帶著幾分譏諷之色。
「老毒物,你這樣一個蠢貨,還想讓本座與你聯手?」此言一出,燭鳩立刻愣在了原地。
這一瞬間,他竟然搞不清眼前這個古怪的女子,究竟是什麼立場?
就在他心中疑惑的時候,紫衣女子的笑容忽然冷淡下來,變臉速度之快,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滾!」
隻有一個字,從她的朱唇中吐出,帶著森森寒氣。
即便燭鳩的心機再深沉,此時也不由得變了臉色。
「閣下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你不是要殺神農拓嗎?
如今他就被困在我的萬毒玲瓏塔中,隻要我們兩人聯手,神農拓就必死無疑!」
「憑你也想殺死神農拓,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紫衣女子的眼中散發著寒光,冷冷道:「神農拓可是本座的獵物,我會親手殺死他,但我不會和一條蛆蟲聯手。趁本座現在心情好,趕緊從我麵前消失,如果三息過後你還留在這裡,可彆怪本座翻臉無情!」
「你!」
燭鳩臉色陰沉,被紫衣女子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萬萬沒想到,同為聖人,對方居然絲毫不給自己麵子,這麼多年來,除了在昆吾仙庭的蟠桃盛會上,他還沒見過如此囂張之人。
「道友,不管你有什麼來曆,今日是老夫與神農拓的恩怨,如果你想找事,可以等老夫煉化神農拓後,來‘毒聖門,找我,到時候無論你劃出什麼道來,老夫都接著!」聽了燭鳩的一番話,紫衣女子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隻是用冷漠的語氣吐出了一個字:
「三!」
「道友,你可彆欺人太甚…」
「二!」
「道友,你這是要…」
「一」
紫
衣女子話音剛落,還不見她有什麼動作,身後虛空忽然裂開,緊接著大量毒霧噴湧而出,化為一張猙獰鬼臉。
這是燭鳩提前布下的神通。
早在兩人剛剛交談之際,他就已經在暗中做了手腳,將一縷毒霧打入虛空之中,埋伏在紫衣女子的身後,目的就是為了防範兩人談崩,可以先下手為強。
聽見紫衣女子的倒數聲,燭鳩知道兩人已經沒有和談的機會,所以暗中催動毒功,在對方數到「一」的瞬間,突然發動偷襲!
這些毒霧都是他畢生修煉的精華,威力僅次於「萬毒玲瓏塔」,在半空出現之後,迅速凝聚成一張猙獰鬼臉,張開血盆大口,將紫衣女子一口吞了下去。
眼看一招得手,燭鳩的臉色卻十分陰沉。
這次偷襲實在太順利了,他在心中推演了對方的無數後招,唯獨沒想到她會直接被吞噬進去。
還不等燭鳩多想,半空中的毒霧鬼臉忽然發出一聲痛苦哀嚎。
僅僅隻是一瞬間的功夫,這張鬼臉已經千瘡百孔,無數道星光透體而出,仿佛水銀瀉地,美輪美奐。
下一刻,鬼臉從內部炸開,一條星河噴湧而出。
星河之中,有無數魔雲翻滾不定,山呼海嘯的力量席卷四周,瞬間就把毒霧毒瘴衝得乾乾淨淨,連一點殘渣都不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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