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少年的身旁,還有一個比他年紀更小的童子,大約八九歲的模樣,生得唇紅齒白,一雙烏黑的大眼睛靈動至極。
“哥哥,什麼是快意恩仇啊?怎麼學堂的書裡都沒有這個詞?”童子拽著少年的手,用稚嫩的語氣問道。
之前那個少年嗬嗬一笑,抬手在童子的腦門上點了一下,輕聲道:“老先生教的那些自然沒有,所謂快意恩仇啊,就是要...........”
他話到一半,忽然臉色微僵,沒有再往下說了。
因為此時此刻,童子那張秀氣可愛的臉龐上,居然無緣無故的裂開了一條裂縫!
這種景象詭異至極,自己的這個弟弟似乎毫不知情,依舊睜著好奇的大眼睛,嘴角露出可愛的微笑,但是臉頰上卻有一道裂縫從左眼角一直劃到右嘴角。
裂縫之中看不清任何東西,隻有濃濃的黑霧。
“你.........你.........”
剛剛還說要仗劍行天下的少年,此刻已經嚇得魂不附體,滿臉驚恐地跌坐在了地上,用手指著自己的這個弟弟,連話都說不清了。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一旁的宋茹也察覺到了這邊的情況,當她看清童子臉上那條散發著黑霧的裂縫之後,瞳孔猛地一縮。
“不好!”
宋茹心中大叫一聲,手中打出一道藍光,向前直撲夏國皇室眾人。
然而她所發出的藍光才剛剛飛到一半,那童子臉上的裂縫就猛然爆開,一股凶猛霸道的靈力從中湧出,帶著破壞一切的威力席卷四周。
倉皇之中,宋茹根本來不及搭救眾人,隻能一咬牙,用藍光卷了周瑾年一人,接著手中法訣急掐,刷出一圈護體藍光,將自己周圍的方立人、不聞居士、計來還有李希然都護在裡麵。
下一刻,就聽一聲震天巨響傳來。
轟隆!
源源不斷的黑氣從那童子的臉中湧出,霸道絕倫的力量席卷四周,宋茹身為通玄真君,拚儘全力祭出的護體靈光,也在這股力量的衝刷之下左搖右晃,風雨飄搖,幾乎快要支撐不住。
而被宋茹和梁言重傷的黃泉七鬼,此時連吭都來不及吭一聲,就被這股力量撞入體內,瞬間口吐鮮血,殘肢亂飛。
還不等他們慘叫出聲,滾滾黑氣就已經彌漫而來,隻一瞬間就掃過了黃泉七鬼,無論是已經死了的,還是重傷未死透的,都在這一刻被化為了濃濃黑水。
黃泉七鬼,自此真的成了泉下之鬼..........
與此同時,正在鬥劍中的梁言,此時已經處於感悟的邊緣。
如果放在兩年之前,他隻憑一柄飛劍,絕不可能是晉級通玄之後的司徒狂生的對手。
但是如今,他隻靠著一柄飛劍也能勉強支撐,雖然整個鬥劍過程始終處於下風,但也正是這種危險的環境,反而加深了他對《魚龍舞》的領悟。
“野木白沒有騙我,《魚龍舞》變化莫測,果然是一門不可多得的神妙功法.........”
梁言正思考著要不要再祭出一柄飛劍,與司徒狂生多試幾招,眼角餘光一撇,卻看到了剛才那驚人的一幕。
夏國皇室之中,有一位八、九歲的童子,臉上居然裂開一條裂縫,緊接著狂暴的力量和黑氣湧出,瞬間就把夏國皇室的其他成員以及黃泉七鬼都殺了個乾乾淨淨。
“不好,今日之事,還有其他人暗中做局!”
梁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隻怕除了司徒家族、無雙城、黃泉宮以及赤霄書院以外,還有第五方勢力盯上了這裡,而且是早就提前布局,隻等他們來鑽這個套!
好在宋茹的反應也是奇快,在那股黑氣席卷四周的前一刻,將大夏國的國君周瑾年,還有自己的四個部下都救了下來。
眼看計來、李希然他們都暫時安全,梁言也就默默地鬆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司徒狂生也按下了劍光,臉色陰沉的掃視四周。
他雖然是個戰鬥狂人,但不代表就是個傻子,如今這情況,明顯是被人算計了,自然不可能再對梁言出手。
兩人同時把飛劍收回身前,“奪魂殺意劍”和“黑蓮劍”在自家主人周圍飛速旋轉,形成一黑一白兩個劍光圈,將四周滾滾而來的黑氣全都斬散。
“這是..........”
梁言體內某個地方微微一跳,似乎對這股黑氣產生了微弱的感應。
可還不等他做出判斷,整個洞窟忽然一陣劇烈晃動,緊接著有數十道土黃色的霞光從各個角落飛起,向著上方迅速合攏。
“不好,這裡有人布了法陣!”
梁言和司徒狂生兩人反應最快,宋茹稍慢一拍,但也立刻明白了過來。
刷!刷!
兩道遁光,一灰一白,在半空中劃出兩條長虹,比那黃色霞光向上合攏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分,就在黃色霞光連成一片的前一刻,險之又險地飛出了陣法的籠罩範圍。
這兩道遁光中的人影,正是司徒狂生和梁言。
他們衝出通道,回頭再看,隻見整個齊雲窟都已經被那片土黃色的霞光所籠罩,就好似一個蛋殼般倒扣在山腰上。
宋茹雖然反應也很及時,但她的神通畢竟還不如梁言和司徒狂生,在法陣生效的前一刻,還是沒能衝出霞光的覆蓋,此時與方立人、不聞居士、計來等人一同被困在了裡麵。
梁言的眼中露出一絲擔憂之色,但是隔著法陣的霞光,他也看不清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隻能通過計來當初留下的羅盤,判斷兩人暫時都還活著。
“姓梁的,這個時候就不要東張西望了,還是先關心一下我們自己吧。”
司徒狂生冷冷的聲音從旁傳來,讓梁言收回了思緒,轉而看向了頭頂上方。
隻見山崖邊上,那尊巨大的儒生雕像的頭頂,此時正站著三位黑衣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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