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破邪神樹”呼嘯而來,隻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再次來到了梁言的頭頂。
潮水般的木屬性靈力蜂擁而至,便如一座山峰向下鎮壓,之前梁言在全盛狀態下,也難以抗衡這一擊,現如今身受重傷,哪裡還能抵擋?
就在“破邪神樹”向下急墜的時候,半空中一直沉默無聲的黃衣男子羅邢,忽然抬手一拍腦門,身後瞬間有一柄油紙傘衝上半空。
這柄油紙傘雖然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傘蓋一開,卻射出萬道毫光,便如星河倒卷,璀璨奪目。
這些光芒速度奇快,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追上了“破邪神樹”,趕在它落下之前,將梁言卷了起來。
梁言初時也有些謹慎,但當他察覺到光芒中並無惡意之後,索性就放開了自己,任由傘中黃芒卷了自身,隻一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轟隆!
“破邪神樹”從天而降,狠狠地壓在山頂之上,幾乎將半個山峰也壓平,然而梁言的氣息早已消失,此刻竟是完全不見了蹤影。
“咦?”
蘇牧雲的眉頭微微皺起,目光在四周來回掃視,片刻之後,就把視線投向了青雲商會的眾人。
隻見羅邢的身後,一道黃色光芒閃爍,緊接著一個人影從中踉蹌而出,正是之前消失不見的梁言。
梁言重新出現之後,表情略微有些古怪。
他定了定神,暗暗回味起剛才那一瞬間,自己被黃芒卷入,直接消失在原地,並非是什麼障眼法或者極快的移動法術,而是真真正正的破入了虛空之中!
雖然整個過程極為短暫,而且不受自己控製,但梁言還是能夠確定,自己剛才的確被人以法寶接引,穿梭了虛空,否則絕不可能在“破邪神樹”的鎮壓之下逃出。
這種感覺,他以前隻在冥獄的時候體會過一次,那就是使用“破界符”的時候!
“空間挪移!”
梁言心中驚訝至極,忍不住抬眼看向了羅邢身後的那柄油紙傘,像這種能夠穿梭虛空的法寶,他還是第一次在金丹境的修士身上見到。
“青雲商會之人,果然各個深藏不露,現在算是知道了,葛大金他們之所以能從‘黃泉鬼獄’大陣中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來,恐怕靠的就是這個羅邢!”
梁言心中暗忖了一聲,接著朝羅邢拱了拱手道:
“多謝道友相救!”
羅邢看了看他,冷漠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
此人從來都是不苟言笑,從七星城的第一次見麵便是如此,梁言早就習慣了,此時也不多言,轉而又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馬飛。
還不等他開口,馬飛就已經微微一笑道:
“在下灰旗旗使,見過梁道友!”
“什麼?你就是原本的灰旗使!”
梁言臉色一變,隱約想起,自己之所以暫代天河城灰旗旗使一職,便是因為原本的灰旗使被事情“耽擱”,難以抵達天河城。
如今看來,此人哪裡是被事情耽擱,分明早就來到了天河城,而且還作為雙麵奸細混入了蘇家。
而自己這個明麵上的“灰旗使”,恐怕隻是用來掩人耳目罷了!
“好啊,青雲商會好算計,道友也是好手段!隻是此事獨獨瞞過了梁某,莫非是覺得在下好說話,就把我當棋子用?”梁言眯了眯眼睛,語氣平淡至極,根本聽不出息怒。
“道友莫怪!”
馬飛嗬嗬一笑道:“我們也不想瞞著你,但此事事關青雲商會的機密,而你又遲遲不願加入商會,我等隻能暫時對你保密,不過我們從未有過害你之心,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梁言聽後冷哼了一聲,青雲商會有沒有想過害他不知道,但自己的確是被人利用了,這種滋味換誰都不好受。
然而還不等他多想,半空中的蘇牧雲就已經冷冷喝道:
“爾等小輩!以為破了我的‘玉薇天樞符’,將我這具神念分身的境界壓製在金丹境,老夫就拿你們沒有辦法了嗎?哼!老夫這便讓你們看看化劫境修士的手段!”
他話音剛落,便將雙掌向上平托,一股青色靈力如潮水般湧出,將半空中僅剩的三顆神樹全部催動。
蘇牧雲修煉蘇家的秘傳道法《九九歸元道訣》,以自身靈力演化九棵上古神樹,每一棵都有無窮妙用。
雖然他的這具神念分身被馬飛算計,以至於境界大跌,九棵神樹也爆了六棵,但剩下的這三棵仍是不容小覷。
其中“破邪神樹”講究的是以力破法,專司殺伐;“化元靈樹”講究以柔克剛,專司封禁,至於剩下的最後一棵,卻是“無生古樹”,其內蘊含極強的毒性,而且無色無味,殺人無形,比計來等人中的“菩提斷腸”強出不止一籌。
此時蘇牧雲全力催動之下,三棵古樹一同飛出,其中“破邪神樹”直奔葛大金、馬威、梁言而去,“化元靈樹”卻是對上了馬飛、羅邢以及燕憐雲。
至於第三棵“無生古樹”,此時迎風招展,一股無形毒霧擴散開來,仿佛地獄之手,悄悄地伸向了眾人。
“梁道友!不論之前如何,但現在我們有共同的敵人,等渡過這一關之後,我再給你一個合理的交代如何?”在這危急時刻,葛大金忽然傳音說道。
“哼!”
梁言冷哼了一聲道:“交代就不必了,等此間事了,我也算還了各位當年的相救之恩,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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