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木散人臉色凝重,口中掐訣不停,那遁龍樁在半空一陣急速旋轉,爆發出一陣轟鳴之聲,下一刻就自虛空中消失不見了。
還不等梁言放出神識探查,這根遁龍樁就直接出現在了他的頭頂,帶著一股絕強的氣勢,朝他一壓而下。
梁言身處遁龍樁之下,隻覺頭頂仿佛有一座萬丈高山從天而降,那木樁上的三個金環同時震蕩,似乎將自己周身的氣息全部鎖住,就連掐訣飛遁都已經來不及了!
他雙目一眯,此刻雖驚不亂,隻把手中劍訣急掐,那定光劍所化的銀白色劍罡如同長河倒卷,環繞在自己身邊,將破邪真人的“誅邪”和“鎮魂”全都擋在了劍罡外圍。
然而遁龍樁此刻卻是從天而降,朝著他的頭頂鎮壓而來,此寶的確非同凡響,即便是梁言肉身之力強悍,但在此寶的鎮壓之下,卻依舊難以逃脫。
砰!
隻聽一聲悶響傳來,梁言被遁龍樁所壓,身不由己的向下栽落了數十丈,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了那青銅爐鼎之內。
明德散人在底下瞧了個分明,見狀臉色大喜,張口喝道:
“木師兄,快助我封住爐蓋!”
木散人和明德散人同為七大散人之一,平時的交情也是極好,此時立刻心領神會,隻把手中法訣一掐,那截遁龍樁便向下急沉,砰!的一聲,將青銅爐鼎的爐口給徹底封住!
“風來,火起!”
明德散人大袖一揮,山穀之中風雲際會,那爐鼎之下火借風勢,烈炎衝天,似乎要將鼎內之人煉成飛灰。
“哈哈哈,小賊!入了我這鼎爐,任你有千般變化,也休想逃得出來!”
明德散人哈哈一笑,心中也自暗喜,他所修功法名為《黃庭丹鼎經》,此功法頗為特殊,須得以丹田為爐,以氣海為鼎,在自己體內煉就一口鼎爐。
未到金丹期之前,修煉者需要在爐內燒火,用意念、神識守之,同時還要采補大量天材地寶,用以供給自己體內的這口鼎爐,稱之為“采藥歸鼎”。
待到金丹期之後,便可將這口鼎爐放出體外,隻要將對手收入其中,便能逐漸消去其一身法力,最終將之煉成飛灰。
明德散人眼見梁言被收入鼎爐之中,又有木散人的遁龍樁為自己封爐,知道此人插翅難飛,心中也自暗喜。
他在七大散人之中排名靠後,地位比之五大殿主更是遜色不少,而梁言剛才所展露出的劍術神通非比尋常,就連五大殿主之一的破邪真人都差點在他手下吃了大虧。
若是能將此子擒下,當屬大功一件,今後他在乾元聖宮的地位必能上升一個檔次,不說和五大殿主平起平坐,至少也能穩居七散人之首。
然而就在他心中得意之際,那鼎爐之中,卻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響動。
砰!砰!砰!
一連串的撞擊聲從那鼎爐之內傳來,整個青銅爐鼎在半空中左搖右晃,居然有些搖搖欲墜的趨勢。
“此子還有餘力?!”
明德散人吃了一驚,臉上神色變得肅然起來,隻見他飛上半空,雙手法訣不斷,口中更是念念有詞。
隨著他法訣變化,那青銅爐鼎底下的火苗越來越旺,鼎身之上開始出現蝌蚪大小的古樸符文,還有一道道彩色光芒環繞在爐鼎周圍。
原本躁動的鼎爐,在這些異像出現之後,又漸漸平穩了下去,底下的眾人見狀,都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還道這小子有何能耐,最終也不過是個跳梁小醜而已!”其中一個金丹境的長老嗬嗬笑道。
他此言一出,旁邊一人立刻點頭附和道:“不錯,明德道兄的‘黃庭丹鼎經’果然名不虛傳,任你是三頭六臂,千般變化,隻要入了這鼎爐之中,一身本事也要化為烏有,最終隻能落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哈哈哈,這小子不自量力,等到開爐之時,隻怕已經化作了一捧飛灰!”
...........
底下的一眾金丹修士議論紛紛,然而半空中的明德道人卻是眉頭深皺,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噗!”
就在眾人談笑之時,那明德散人忽然張口一吐,嘴裡噴出了一大口鮮血,全身氣息也開始飛快地萎蔫了下去。
眾人見狀,都有些不明所以,然而還不等他們開口詢問,就聽明德散人高聲叫道:
“不好,這小子要踢了我的鼎爐!諸位師弟快快助我!”
他此言一出,底下的一眾金丹期長老都是臉色大變,明德散人的鼎爐之威,他們這些做師弟的是早有耳聞,彆說區區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了,就算是金丹巔峰的修士,隻要入了這鼎爐之中,隻怕也難以脫困。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乾元聖宮的十餘名金丹境長老,心中同時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
不過他們也沒有功夫多想,幾乎在同一時間飛上半空,手中掐訣不斷,將一道道法力注入青銅爐鼎之中,助明德散人守住神通。
明德散人見狀臉色稍緩,正要開口答謝,然而下一刻,卻見一道紫色劍光從那鼎身之中探了出來,初時隻是細若遊絲的劍芒,片刻之後劍氣肆虐,演化為一道三十餘丈長的劍罡,其中夾雜著九天玄雷之氣,居然將自己的整個鼎爐給一劍劈了開來!
“不!”
明德散人慘叫一聲,這鼎爐乃是他用自身的精、氣、神三寶所煉,和他性命交關,從未想過還有被人從內部劈開的一天。
他臉色蒼白,口中鮮血狂噴,全身更是抖如篩糠,整個人身不由己地向著下方的白玉廣場一頭栽落。
而那些幫忙守住青銅爐鼎的金丹長老,此刻也都在半空中連退了十餘步,體內氣血翻湧,胸中更是一口鬱氣難消,忽然“哇!”的一聲,各自吐出了一口鮮血。
便在此時,一個人影從那被斬碎的鼎爐之中跳了出來。
此人和剛才的白袍公子相貌大相徑庭,不僅身形高了一截,而且身軀挺拔,肩膀寬厚,穿著一套灰布長袍,上麵有許多破損之處。
他雖然長發披散,衣衫破損,但此刻橫劍當空,目光冷冷掃來,在場的金丹修士雖多,卻無一人再敢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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