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驚世駭俗的一棒,最終被這頭巨獸張口咬住,它周身上下雖然出現了一道道裂痕,但終究還是沒有被徹底打散,反而一張大嘴死死不放,將阿呆拖在了原地。
“好霸道的真氣!”
雲籬真人心中感慨了一聲,手上法訣卻是未停,隨著他靈力運轉,阿呆身後的雷海之中忽然爆發出一聲巨響,緊接著一條長有百丈,傲視眾生的火龍從中飛出。
所謂“雷火相生”,天雷之威足以生火,這火龍之中蘊含雷電精華,威力之強,就是比之陽焱老怪的淨塵陽焱也不遑多讓!
阿呆此刻前有巨獸,後有火龍,正是進退兩難之際,但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驚慌之色,反手往虛空一拍,一道黑色真氣沛然而出,正打入那巨獸的嘴裡。
巨獸眼中露出一絲痛苦之色,還沒來得及施展什麼神通,阿呆的那道真氣就自它腹中一絞,將它的整個軀殼從內部擰成了麻花。
“吼!”
隻聽一聲嘶鳴,那巨獸的身軀寸寸碎裂,連幾個呼吸的功夫都沒有撐住,就化作了一團團雲霧,徹底消散了開來。
巨獸被打散之後,它體內還湧出了絲絲縷縷的黑色真氣,這千萬縷真氣在半空中一陣旋轉,忽忽然便如百川歸海一般,從四麵八方向阿呆所在的位置湧去。
底下眾人抬頭看去,就見無數黑潮蜂擁而來,將阿呆整個人都包圍在裡麵,仿佛一個巨大的黑色潮汐,將那氣勢洶洶、奔湧而來的雷火之龍一卷而入。
隻聽一聲龍吟咆哮,那巨龍在這黑色潮汐之中奮力抗爭,然而僅僅隻是支撐了半盞茶的功夫,居然就龍頭斷裂,無數雷火四散迸射,將整座山穀的上空染紅了一片。
“什麼?這.........這不可能............”
這一次,就連雲籬真人也驚呆了雙眼,口中喃喃一聲,似乎還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他自修道以來,就展現出了極為驚人的天賦,《七星引雷真經》雖是金丹期的法門,但雲籬真人風華絕代,在通曉經文真訣之後,又另辟蹊徑,創出了屬於自己的道法,故而才能一路高歌猛進,將這本功法改進成了直指通玄大道的法門。
而剛才這招雷火相生之道,便是他根據《七星引雷真經》,再結合自己的理解所創出的神通秘術,原以為憑借此招,隻要通玄老祖不出,自己便可以縱橫南垂,什麼陽焱老怪,撞到自己手上也要俯首稱臣。
然而剛才這妖怪,居然彈指間就破去了他的神通,如何不讓他心驚肉跳?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到底用了什麼妖法,就算你以武入道,真氣剛猛,那也不可能這麼輕鬆就化解了我的神通!”
雲籬真人滿臉錯愕,有些失態地叫了出來,和剛才那幅鎮定自若的模樣大相徑庭。
其實阿呆的這一招,名為“反五行滅道歸元氣”,乃是他自“萬化玄經”中所悟出的屬於自己的招式。
“萬化玄經”和“無相劍經”一樣,都是包羅萬象,但又沒有具體的招式,隨著修行之人的機緣和感悟越深,最終所悟的招式也就越高妙。
阿呆身具無極道體,本身就有破法滅道之威能,再被他以真氣運轉出來,便可逆轉對手的五行之氣,以至於滅散靈力,化去神通。
“反五行滅道歸元氣”可以說專破道門五行之術法,雲籬真人的雷火之威雖然強大,但到底不脫道門五行的藩籬,被阿呆的這一招破去神通,滅散靈力,原本浩浩蕩蕩的雷火之龍,就這麼慘死於半空之中了。
在場的乾元聖宮修士見狀,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以武入道可謂一路坎坷,修煉此道的修士恐怕也不會比劍修多出幾人。
整個南垂能夠以武證道,達到金丹境以上的隻有渺渺幾人,其中雲罡宗的魚玄機便是修為最高的一位了。
沒想到眼前這個妖族之人,居然能夠將武道發揮到如此地步,不僅以真氣禦體硬抗了天雷,還用逆轉五行之術破解了雷火之龍,放眼整個南垂,絕無一人能夠做到如此地步。
“這妖孽到底什麼來曆?”蟾台真人背負雙手,仰頭目視半空,眉頭已經深深皺起。
“不管了,這妖孽太過棘手,掌門師兄一時半會恐怕難以將他拿下。我等若是再不出手,時間一久,恐怕被外人笑話。”
蟾台真人沉吟片刻,忽的向前徐徐推出一掌,這一掌攪動山間白雲,將所有雲霧儘數籠於袖中,接著袖袍一拂,那片雲霧便朝著阿呆所在的位置卷去。
然而這片白雲才剛剛飛到半路,就有一道劍光自高空落下,還不等蟾台真人反應過來,那道劍光就將重重白雲居中斬為了兩半。
無數劍氣奔湧而出,根本沒有給他重整旗鼓的機會,隻片刻的功夫,就把這些雲霧儘皆攪碎。
與此同時,一個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自高空響起:
“怎麼,眼看你們乾元聖宮的一宗之主不是對手,下麵這些狗腿子就坐不住了?”
蟾台真人聽得此言,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勃然大怒,他仰頭看去,隻見半空中站著一名身穿白袍的公子哥,身旁還懸浮著一柄銀白色的飛劍,正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俯視著他們。
“豎子安敢無禮!此乃乾元聖宮,南垂第一大宗,你竟敢出言不遜,莫非是嫌命長了?”蟾台真人厲聲喝道。
一旁的千幻神君倒顯得頗為鎮定,見狀輕輕拉了一下自家師兄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接著轉過頭來,衝著半空中的白袍公子淡淡說道:
“想必這不是閣下的真麵目吧?我不管你今天來有什麼目的,但半空中的那人乃是妖族餘孽,凡我人族修士理當共誅之,隻要你不攪這攤渾水,今日之事我等可以網開一麵!”
“網開一麵?”
那白袍公子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哈哈笑過一陣,忽的臉色一肅,朗聲喝道:
“梁某生平最看不慣的就是以多欺少,這天上兩人鬥法,爾等隻可作壁上觀,如若有人膽敢出手,休怪梁某劍下無情!”
他此言一出,山穀之中的所有修士同時變了臉色,按照此人話中的意思,竟是要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乾元聖宮的金丹境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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