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當年和自己有過幾分交集的熊月兒!
當初梁言被無心脅迫,為她去爭奪兩生花,那一趟行程可謂凶險至極,所以梁言就在半路放跑了熊月兒。
沒想到一彆五十年,居然在此地遇到故人。
隻是梁言如今已改換身份,倒不好直接和她打招呼,而且這頭熊精有些蠢笨,如果被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很有可能會露餡。
“這頭笨熊還是一如既往,沒有讓我‘失望’啊...........”
梁言看著熊月兒的方向,眉頭微皺。
要知道當初為了逃離浣溪山莊,梁言迫不得已,將“八部衍元”這種佛門的無上神通傳給了熊月兒,原以為這麼多年過去,就算是再如何蠢笨,也當有所進步才對。
可如今再見麵,他卻發現熊月兒的境界還止步在煉氣期,五十年的歲月過去,這頭熊妖也僅僅隻是從煉氣八層到了煉氣巔峰而已...........
其實真要說起來,這熊月兒也是有些可憐。
想當初她是山中精怪,雖然天生蠢笨,修行緩慢,倒也過得無拘無束,整日沒有煩惱。
可自從那日在京城中見識到梁言的神通之後,就讓這個憨憨笨笨的熊精開了竅,原本無憂無慮的心中萌生了一顆修道的種子,從此踏上了一條滿是荊棘的道路。
但這裡是人族地界,又豈會輕易讓她一個妖精學道?期間也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挫折,受了多少白眼,又被多少人利用。
這頭熊精也是認準一個死理,決定了的事情從不放棄,既然踏上了修真之路,就無論如何都要堅持走下去。
她這些年漂泊在外,吃儘苦頭,僅僅隻為了一顆築基丹,然而終究是天不如人願,她不僅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而被北海妖族擒住,在這裡充當起了勞役。
梁言對這些事情自然一無所知,不過他看熊月兒的修為卡在煉氣巔峰,也能大概猜到她現在的窘迫。
念及往昔自己和這頭熊精的緣分,梁言輕輕歎一口氣,右手在桌下暗暗掐訣,朝著熊月兒的方向打出了一道法訣。
原本正在給客人添置茶點的熊月兒身軀忽然一震,眼中露出了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
就在剛才,一道莫名的靈力衝入了她的經脈之中,將北海妖族留在自己體內的禁製全部打散,也就是說,從這一刻起,她已經重回了自由之身。
熊月兒心中狂跳,但她也知道此時此刻,絕對不能有太大的反應,暴露了自己是小,如果連累了暗中出手的恩人,那就百死難辭其咎了。
這頭熊精咽了咽口水,努力平複下激動的心情,招待好了桌上的客人之後,就向後退到了一邊。
她的眼睛在場中來回掃視,想要找到那個出手幫助自己的恩人,然而場中修士哪個不是法力高強之輩,熊月兒看了半天,也沒有半點線索,最終隻能輕輕歎了一口氣。
不過下一刻,她的臉色又變得古怪了起來,因為就在剛才,她的手心裡忽然多出來一個小瓶,緊接著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她腦海裡響起:
“瓶中裝的是三枚築基丹,還有一些輔助築基的材料,你體內的禁製我已經出手幫你化解了。今日過後,便找個機會離開北海妖城,爭取早日築基吧..........”
這個聲音異常熟悉,讓熊月兒心中一震,下意識地就要開口叫喊起來。
然而那聲音卻似乎早有預料,當即喝道:
“收聲!”
熊月兒聽後頓時醒悟了過來,急忙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梁言雖然端坐不動,目不斜視,但他何等境界,早就把熊月兒的樣子儘收眼底,見狀忍不住有些好笑,又輕聲安慰道:
“你不必謝我,當初在浣溪山莊,你也曾幫助過我,如今咱們就算是兩清了。”
“先生..........”
熊月兒站在原地,看上去有些扭捏的樣子,好半天後才鼓足勇氣,傳音回道:“月兒想拜在先生門下,追隨先生學習道法,今後先生但有所命,月兒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梁言聽後,卻是輕輕搖了搖頭,傳音回道:“梁某自身學道未精,從未有過收徒的念頭,你我今日相逢,實是緣分已儘,今後恐怕再難相見了..........”
最後一句“再難相見”,聲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後已經徹底失去聯係。
熊月兒看著廣場上的茫茫人海,知道憑她的神通,是不可能再找到對方了。
想起自己的過往,修道之路就是由此人而起,然而幾次三番,終究還是沒有機緣拜入到他的門下,饒是她平時性格堅韌,此刻也忍不住鼻頭一酸,暗自神傷道:
“或許終究還是因為我的熊妖出身,讓先生嫌棄於我...........唉..........隻盼有一天我能成功築基,讓先生對我另眼相看..............”
熊月兒想到這裡,心中不免有些黯然神傷,過了沒多久,就隨著一幫勞役小妖向外退出了會場。
此時此刻,在座的賓客都已經停止了喧嘩,整個廣場也都安靜了下來。因為在廣場最中央的高台上,已經多出了一人。
此人看上去二十歲出頭的模樣,身穿白玉長袍,一條彩藍紋金帶係在腰間,長發飄逸,眼神明亮,遠遠看去,當真是玉樹臨風、英俊不凡。
“哈哈,諸位遠道而來,實在是令我們北海妖城蓬蓽生輝,‘玉樹’在此謝過各位道友了!”
“原來他就是北海妖族三大護法之一的‘玉樹’!”
聽了此人的介紹,台下有不少修士都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甚至還有些修為較低的同門女修在一起竊竊私語,眼神中更是充滿了傾慕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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