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淵的這一杖勢大力沉,又迅若雷霆,單是禪杖周圍帶起的氣流風刃,都可以瞬間絞殺煉氣期的修士,至於禪杖本身的威力,自然不必多說。
梁言瞳孔一縮,他不想過早暴露自身的實力,儲物袋中的三柄飛劍,定光已經封匣,蜉蝣不到危急關頭不會輕易動用。
剩下一柄紫雷天音劍,卻是他從西門浩那裡得來的。此時皇絕宮的修士就在附近,難保他們不認出此劍,故而也不合用。
“看來用不得飛劍了。”
梁言心念一動,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向上衝天飛起。
“想跑?”
靜淵目光一凝,手中禪杖如影隨形,追著梁言的後背也向半空竄去。
“瘋狗麼?”梁言輕輕一笑,在半空中連續變換幾個身位,每次都是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靜淵的攻擊。
“殺殺殺!”
靜淵似乎被激怒到了極點,把禪杖舞得猶如狂雷疾風,整個人批頭散發,狀若瘋魔。
他的這一套杖法,名為“大悲瘋魔杖”,一旦全力使出,便可激發自身的全部潛力,但出招者卻如走火入魔,不殺敵人決不罷休。
創出這一套功法的,正是古塵寺的開派老祖“苦禪”尊者。
四百年前,古塵寺還是一個世俗中的武學門派,寺中雖然香火鼎盛,但絕對和修真沒有半點關係。
那一任的主持法號“苦禪”,此人天賦異稟,在武學一途上大放異彩,使得古塵寺成為當年武林中的第一大派。
但“苦禪”明顯不甘於此,後來在一次機緣之中,“苦禪”得以踏足修真之路。此人也是個奇才,居然自創武學,以武入道,忽忽然四百年過去,此人已經由當初的一介凡人,成為了一名貨真價實的金丹境武修。
“苦禪”一身創出的武學無算,其中“大悲瘋魔杖”正是他早年所悟。所謂“不瘋魔不成佛”,一旦使出此招,那是佛是魔,已經很難說得清了。
靜淵此刻的狀態,就好似一個披著袈裟的殺神,眼中血絲密布,禪杖每次擊出,必定在空中打出一層層的漣漪。
但凡一個普通的築基修士,不說被禪杖直接打中,就算是被這些漣漪所波及,隻怕也要吐血鬥升,倒地不起。
隻不過梁言並不是普通的築基修士,他早已經證道聚元境,此刻雖然把修為境界壓製在築基中期,卻也是應付得遊刃有餘。
兩人在半空中拆了二、三十招,忽聽梁言輕笑一聲道:“大師好比一條瘋狗,無奈張某卻是一頭蠻牛,這瘋狗終究是咬不動蠻牛!”
他的話音剛落,右手之上就猛然綻放出一層金光,緊接著,一個金色拳影浩浩蕩蕩,向著靜淵的麵門打來。
那靜淵雖然已經是“半佛半魔”的狀態,但眼前這一拳中所蘊含的威勢,還是讓他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
他把禪杖一收,慌忙擋在身前,但梁言的“一拳相”又豈是說擋就能擋的?
隻見這一個金色拳頭摧枯拉朽,竟然把靜淵的禪杖給從中打折,而且拳頭餘威不減,又一拳印在了靜淵的胸口。
“噗!”
靜淵一口鮮血吐在半空,整個人如斷線風箏一般,向著空地外麵的果林飛去,把左丘家的果樹都撞倒了好幾顆,才堪堪在一個深坑中停下。
梁言浮在半空,看著昏迷在地的靜淵,目光微微一凝。
“那禪杖倒是個好東西,若不是這東西阻擋了我的拳力,剛才隻怕已經一拳打死這個頭陀了。”
他剛才是真的沒有半點留手,“一拳相”全力擊出,就是為了取此人性命。
這靜淵雖然嘴上說不會把自己“打死打殘”,但一上來就是這種要置人於死地的打發,根本沒有半點留手。如果剛才是梁言本事不濟,恐怕此刻已經死在了靜淵的禪杖之下。
雖然不知道此人發什麼瘋,居然要置自己於死地,但梁言向來信奉以牙還牙,既然你要打死我,那我就先打死你!
隻可惜那禪杖是靜淵的師傅“苦禪”親自傳給他的東西,品質十分不俗,而梁言又壓製了修為,剛才那一拳被這禪杖所阻擋,最終還是沒有取了此人性命。
此時的靜淵,已經飛出了鬥法場地之外,而且現在勝負已分,梁言再要出手,就有些不合情理了。
他隻能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就此作罷。
酒席間有一個和尚模樣的修士越眾而出,飛到了靜淵的身旁,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番,確認他沒有性命之憂後,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此人向著梁言單手行了一禮,但語氣卻十分不滿地說道:“這位小施主出手為何如此狠辣,鬥法切磋,點到為止,你剛才這一拳,差點要了我這師弟的一條命!”
說話的這個和尚,已經有了聚元境初期的修為,此刻當眾質問梁言,顯然是看他沒有宗門長輩在此,想要以勢壓人。
梁言冷哼了一聲道:“大和尚,你這位師弟剛才的鬥法,可完全沒有‘點到為止’的意思!若是張某實力不濟,隻怕此刻已經身死道消了!”
那和尚聽得一愣,他心中亦有疑惑,不知道自家師弟剛才為何會這麼魯莽,居然一上手就用出了“大悲瘋魔杖”這種功夫,若是一招不慎,的確可能致人死地。
此刻被梁言當眾說出,那和尚似乎也沒什麼話好反駁,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把自家師弟給背了回去。
梁言一拳打敗了“古塵寺”的傳人,讓場中的眾多修士都有些驚訝起來,不少人互相詢問才知道,原來此人居然是徐國湖心宗的一名供奉長老,名叫張大牛。
那湖心宗隻是個小型宗門,一宗之主的修為才不過築基巔峰,這名供奉長老居然能鬥過金丹大宗的門下弟子,當真是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了。
“哈哈哈!”坐在主座的左丘明珠撫掌而笑道:“好!好!果真是英雄不問出處,我們徐國的後起之秀,也不比你們四國差吧?”
在座的一些修士,都是微微點頭,跟著附和了兩句。
但很快,就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叫道:“什麼後起之秀,我看也就稀鬆平常,若不然,叫他來試試老道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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