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也不敢多言,生怕暴露馬腳,隻能乖覺地點了點頭,然後就走到了那黑袍道士的身後。
他站定身位之後,又抬眼去瞧,隻見四人圍坐的木桌上,正擺著一個大大的酒壇,而壇封似乎是剛剛撕開,一股濃鬱的酒香從中散發出來。
梁言雖然並不好酒,但和阿呆、計來等人相處了一段時間,對這酒之一道也頗為了解。
這酒壇之中酒香清爽、靈氣充沛,僅僅隻是聞了一下,就不禁有些陶醉,絕對是酒中極品!
這時就聽他身前的黑袍道士開口讚道:“周師弟果然不愧是釀酒的行家!這一壇子‘千年醉’,凡人若是飲下,隻怕立刻祛災祛病、延年益壽。即便是我等修士飲之,也能強健體魄、妙用無窮。”
“哈哈!”
周不懂還沒開口說話,蘇嶽已經先大笑了起來:“郭淮啊郭淮,你總是這麼一本正經,這一壇子美酒到了你的眼中就和靈藥靈液一般,實在是太過無趣。豈不知,這壇中美酒最珍貴之處,不是它的效用,而是它的美味!”
蘇嶽說到這裡,忍不住閉上雙眼,似乎在回味以前品嘗過的滋味,還做出一副搖頭晃腦的樣子。
一旁的溫楚華是看不下去了,直接呸了一聲,忿忿道:“你從我那裡贏去的‘千年醉芙蓉’,就是特意送給周師弟泡酒去了?你還真是暴殄天物!”
蘇嶽睜開眼睛,哈哈笑道:“周師弟的這壇‘千年醉’已經埋了幾十年了,就差這最後一味引子,你那‘千年醉芙蓉’既然是打賭輸給我的東西,自然便由我處置。”
說罷他又揮了揮手道:“來來來,先彆管那麼多,誠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咱們先飲上一杯,再來敘舊!”
眾人聽後,也都沒什麼話說,周不懂則是抬手一點,隻見桌上酒壇自動飛起,在每個人身前的酒杯中倒滿。
蘇嶽第一個舉起酒杯,向著幾人示意,然後仰頭一口飲儘。
“好酒!”
這白袍書生毫無形象地砸了砸嘴,似乎十分受用。剩下幾人飲完之後,也都開口稱讚了一句,就連之前一直有些不忿的溫楚華,也微微點了點頭。
“好酒雖然是好酒,不過咱們四人今日齊聚於此,卻不隻是為了美酒而來。”一旁的黑袍道士郭淮忽然開口道。
梁言在旁聽得心中一動,其實他剛才也有些焦躁,畢竟根據之前的情報,這把守“引劍池”的長老應該隻有一人才對,可沒想到今日居然會出現四人。
若是僅僅一人,他還有把握在不鬨出任何動靜的情況下將其製服,但如今有四人在此,他可不覺得自己能無聲無息地擺平四人。
隻要鬨出一星半點的動靜,隻怕立刻就會驚動青羽劍宗的那位金丹期宗主,到時候自己可就凶多吉少了。
他也十分好奇,究竟有何要事,須得這四位掌座真人同時在場?
這時郭淮話音剛落,場中其餘幾人的目光,就都不約而同地投向了站在門口的溫雁菡。
這小妮子不過是個煉氣修士,麵對四位聚元境前輩的注視,臉上也不禁露出了一絲不自在的神色。
“幾位師叔..........可是有什麼事情?”溫雁菡弱弱地問道。
“聽說你前些日子,去了一趟‘試劍堂’?”蘇嶽忽然開口問道。
溫雁菡聽後想了想,就點頭應道:“弟子確實是去過一趟。”
“你在裡麵做了什麼?”蘇嶽又問道。
溫雁菡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愧,答道:“弟子嘗試去領悟劍道,結果並沒有激發任何一柄木劍,隻引來了一片樹葉...........”
幾人聽後,臉上都是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而溫楚華更是動容道:“傻孩子,你隻知引來木劍越多,就代表對青木劍道的悟性越高,但卻不知能得‘葉尊’肯定,才是真正的劍道天才!”
“什麼!”
溫雁菡乍聽自己親姑姑的解釋,腦中驚訝得一片空白,其餘幾人見她呆愣的模樣,都是有些好笑。
溫楚華微微一笑道:“好孩子,你過來吧。今日我們幾人齊聚於此,是要按照宗門慣例,檢查一下你的靈根資質,若是四人都同意的話,你今日就能進入‘引劍池’,利用池之水參悟屬於自己的劍意。”
溫雁菡此時才稍稍回過神來,聞言乖巧地走了上去。蘇嶽距離最近,第一個把手放在她的頭頂,默默施法探查了一番,最終摸著下巴道:
“‘素劍堂’弟子溫雁菡,天賦靈根都是上佳,對劍道領悟更是百年難見,我蘇嶽同意他進入‘引劍池’。”
緊接著是梁言身前的黑袍道士郭淮,他也把手放在溫雁菡的頭頂,感應了良久之後才點頭道:“不錯,我沒有異議,此子可準進入‘引劍池’。”
眼見這兩人都同意,溫楚華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意,溫雁菡是她的親侄女,她自然不會不同意。
不過礙於宗門規矩,溫楚華也裝模作樣地上前查探了一番,結果不用說也知道,自然是認可了溫雁菡的資格。
四人之中,如今隻剩下了身穿火紅長袍的周不懂還未上前查看,此人像是屁股被粘在了凳子上一般,坐在那裡老神在在的模樣,似乎根本沒有起身的打算。
溫楚華見狀眉頭微蹙,忍不住說道:“周師弟,就差你了,按照宗門規矩,須得四人都同意,才能讓她進入‘引劍池’,少一人都不行!”
“是啊,周師弟,你快去看看吧,不要耽擱了咱們喝酒!”一旁的蘇嶽也笑著附和道。
此時的周不懂,卻忽然冷冷一笑道:
“對於幾個死人來說,或許不用那麼麻煩!”
在場的幾位修士,雖然修為都在聚元境,但一時也都沒反應過來,不過片刻之後,幾人就都是臉色一變,幾乎同時起身向後退開。
“周師弟,你此話是什麼意思?!”三人之中的蘇嶽,試探著開口問道。
“我的意思很明白了。”
周不懂整了整衣服,從容不迫地站起身來,口中淡淡說道:“各位飲了在下的這杯酒,就已經都是死人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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