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言發出召集令的同時,京城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裡。
一間破敗的房舍院落之中,正坐著一名眉清目秀的麻衣少年,而在他的身旁,則站著一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氣息淵深似海,修為早就已經踏入了聚元境中期,但此時此刻,卻十分恭敬地站在了少年的身旁,絲毫沒有高階修士的架子。
那少年單手托著一隻金色酒杯,雙眼微眯,似乎還在回味這酒中滋味,好半天後才開口說道:“那照許老所說,前幾日這擅闖皇宮之人,修為居然也是聚元境中期?”
道袍中年人聽後,立刻沉聲答道:“此人與少主一樣,乃是貨真價實的劍修。僅靠一柄紫雷飛劍,就能與另外兩人鬥個不相上下。而且此人身懷避水珠,恰好對我功法有些克製作用。”
少年眉頭微蹙,有些自言自語地說道:“紫雷飛劍?據我所知,南垂之中隻有皇絕宮的西門浩在數十年前就耗費心血,預備打造一柄紫雷屬性的飛劍。難道是他飛劍鑄造有成,也想來趟這一趟渾水?”
麻衣少年說到這裡,又有些不確定地搖了搖頭道:“據我所知,這西門浩在兩年前還是個築基期修士,不可能會有如此實力的,難道是五大宗門中一些隱世的前輩劍修?”
道袍中年人此時說道:“少主,這人雖然飛劍了得,又有避水珠這等法寶,但真要全力相搏的話,老頭子還是有七分勝算的。”
麻衣少年聽了,當即笑嗬嗬地說道:“許老本事之高,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此人也未必就沒有壓箱底的手段了,凡事都不可太過大意。”
道袍中年人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麻衣少年擺手打斷道:“好了,此事頗有蹊蹺,那劍修出現在皇宮的時間,正好就是‘誠王秘藏’即將開啟的時間,恐怕是雲罡宗得到了什麼消息,這才派出門下的精英弟子前來調查。”
道袍中年人臉色微變,喃喃說道:“少主的意思是,雲罡宗已經決定出手了?”
“那倒未必!”少年搖了搖頭道:“這一切都隻是我的猜測,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你不要去主動招惹此人,這事儘量由另外兩家出頭,我等坐收漁翁之利就可以了。”
“屬下遵命!”道袍中年人十分恭敬地應道。
“嘿嘿,如果之前的布局一切順利,恐怕在誠王秘藏開啟之前,原本爭奪的三方勢力,就要少掉一方了........”
麻衣少年說著轉過頭來,午後的陽光越過屋頂向下灑落,照清此人的臉孔,清秀俊逸之中又帶有一絲狠辣之色。
若是梁言在此,必能認出,此人居然是和他有過幾番交集的劍修孫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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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言發出召集令以後,就離開了那間傳訊密室,獨自返回了自己的居所。
如今的梁言,早已搬出了苗府。他此番救駕有功,柳元特意賞賜了朱雀區的一所宅邸給他,並封為“武安侯”。雖然並沒有什麼實權,但卻可大富大貴、世襲罔替,讓不少人羨慕不已。
梁言回到自己府中才剛剛坐定,就有一個下人急急忙忙地跑來稟告,說是十一皇子前來求見。
“他怎麼來了?”
梁言眉頭微皺,揮了揮手道:“帶他到書房見我。”
“是!”
那下人應了一聲,就轉身出去了。梁言信步來到書房,在房中坐了沒多久,就有一人推開房門,大步走了進來。
“哈哈哈,唐兄彆來無恙!”
來人正是越國的第十二皇子柳子涵,他滿麵堆笑,見了梁言就一拱手道:“雖然說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但子涵怎麼也想不到,這才幾天不見,唐兄就從一個賬房先生,一躍成為了眾人敬仰的‘武安侯’!”
梁言擺了擺手道:“皇子殿下客氣了,唐某不過是一介書生,此番救駕多虧了沁婉公主,與唐某有何關係?”
柳子涵在梁言書桌前的一張座椅上隨意坐下,眨了眨眼睛道:“不儘然吧?我那姐姐雖然說性格堅毅,而且能謀善斷,但前幾日的宮中之局,卻不是她一個人能夠力挽狂瀾的,除非..........”
柳子涵說到這裡,微微一頓,臉色忽然變得鄭重起來:“除非有人武力超絕,不僅以一己之力從叛軍手中救下了父皇,而且還能護送眾人從容走脫!”
梁言聽後,有些似笑非笑地說道:“看來皇子殿下以為這人就是唐某了?”
“唐兄不用這麼見外。”柳子涵也是笑道:“你救過我的性命,又比我年長,稱呼我一聲子涵即可。至於此人是不是閣下,子涵心中已有結論,唐兄說與不說都是一樣的。”
“既然如此,那你找我有何貴乾?”梁言淡淡問道。
柳子涵聽後站起身來,向著梁言深深地施了一禮道:“我想請‘武安侯’出手,助我登上皇位!”
梁言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此刻聽柳子涵毫不避諱地把這種事情說出來,也有些意外之感。
他沉吟片刻,忽地說道:“你身上的寒毒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早就與你血肉相連、不分彼此了,此生都無望拔除。就算你真的坐上皇位,也絕對活不過兩年,我看你也是個聰明人,何必要去做這種爭權奪利的事情,好好兒風花雪月,享受餘下人生不好麼?”
其實梁言還有一事沒有說出口,那就是這一屆坐上越國皇位的人,將會成為京中修士共同開啟“誠王秘藏”的血脈鑰匙,雖然他不知道這血脈鑰匙究竟會用到何種程度,但終究是受人擺布,下場絕對不會太好。
梁言與他也算相識一場,這才出口提醒,豈料柳子涵聽後,卻哈哈大笑起來:
“唐兄正是慧眼如炬,居然一眼就看出了子涵的根底!不錯,我是沒幾年好活了,但卻正因為如此,這皇位我才必須要爭上一爭!”
他說到此處,雙眼直視梁言,目光炯炯,斷然喝道:“京中形勢,越國氣運,如今都操於他人之手。但我的幾位兄長,卻隻知勾心鬥角,這是天要亡我大越,誠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子涵身為柳家後代,自當為我大越千年基業而謀劃,縱然身死亦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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