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與喬萬裡遙遙碰了一杯,那老乞丐也沒說什麼,而是轉過頭去,又與西門浩攀談起來。
梁言見狀也沒有在意,而是將手中酒杯一飲而儘,接著看向金玉葉,有些似笑非笑地說道:“沒想到金姑娘對彆派修士的根底,居然知道得如此清楚。”
金玉葉聽後輕哼了一聲,有些不以為意的說道:“你若是知道我們金錢宗的買賣,自然就不會多此一言了。”
她說完不等梁言再問,又指著酒席對麵的一個年輕修士說道:“此人名叫韓非,乃是墨山氣宗的首席大弟子。”
梁言順著她指尖的方向看去,隻見是一名身穿藍白兩色衣衫的青年,此人雙眼緊閉,兩手環抱於胸前,在右手的臂彎之中還夾著一柄入鞘長刀。此時臉上神色冷冷清清,似乎對周圍之人愛搭不理的。
“墨山氣宗?”
梁言眉頭微微一皺,有些疑惑地看向金玉葉。
金玉葉嫣然一笑道:“墨山氣宗以養氣聞名,這個韓非煉就一口‘九霄氣’,可化各種兵器法寶,對敵之時更是千變萬化,令人防不勝防。”
養氣煉氣之法,梁言不是第一次遇見。當日的雲虛子老道,憑著一口道門的先天真氣,竟然以一己之力獨抗病書生和夢琪這兩位築基巔峰的修士,神通不可謂不強。
梁言暗暗將此人神通記下,又轉頭看向自己酒席的這一側,隻見有一名身穿翠綠衣衫的女子,此時巧笑嫣然,正與那名副城主時廣寒聊著什麼。
“這位是?”
梁言剛剛開口,就聽金玉葉搶先說道:“這女的名叫勾詩霜,是翠虹宮的人,翠虹宮是合歡一類的修真門派,行事頗多齷齪,至於神通.......不說也罷。”
梁言轉頭瞧了她一眼,隻見金玉葉滿臉通紅,眼中似有嗔怪之意,不由得搖了搖頭,不再詢問這勾詩霜的底細了。
他目光在院中掃視一圈,最終又落在了酒席對麵的一個角落,隻見那裡相鄰的兩桌,正分彆坐著一男一女。
那男的穿著一件黃色長衫,鷹鉤鼻,三角眼,長得頗為陰戾。不過他雖然麵容磕磣,但此刻卻臉帶笑意,對著鄰桌的女修侃侃而談,一副如沐春風的舒爽樣子。
不過梁言此刻的目光,並未停在那男子身上,而是落在了他鄰桌的女修身上,因為此女居然還是他的一個熟人!
“柳靜!”
梁言心中微微一驚,此女正是當日他第一次來到止元城中,引導自己去往常寧山死人墓的柳靜,也是此處靈寶閣的實際掌權人。
當日梁言在死人墓中突遭驚變,最後引出死人墓的墓主巫經武,卻發現這個墓主根本不是如情報所言是聚元境的修為,而是貨真價實的金丹境修士。
就這一點而言,足以讓梁言心生懷疑,不過柳靜當初也曾明言,死人墓的墓主閉關多年,情報上可能會有所偏差。這樣一來,梁言又覺得似乎合情合理。
畢竟當日巫經武也是剛剛突破不久,若是因為這一點導致情報有差,他似乎還真的怪不到柳靜頭上。
梁言盯著柳靜的方向,暗自想了會心事,忽然就感到自己手心中一涼。接著一截雪白的手指,就在自己手心中寫道:
“此女是靈寶閣的暗中掌權人,修為在築基中期。你彆看她現在這幅美貌樣子,其實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婆哩!”
梁言微微一愣,轉頭向著身旁的金玉葉瞧去,隻見她撅著小嘴,一雙大眼水靈靈地瞪著自己,似乎對自己剛才看見美女的“失態”非常不滿。
“哈哈,金姑娘說笑了,我隻是與這柳靜有過一樁交易,又並非是對此女有什麼興趣。”
金玉葉聽他這麼一說,從小嘴裡“哼!”了一聲道:“誰知道你心裡打得什麼小九九,不過我勸你最好彆對她動心思,這女的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咱們家的許多生意,都是這女的暗中破壞的!”
梁言聽得莞爾一笑,點了點頭道:“多謝金姑娘指點,在下謹記!”
金玉葉見他點頭認錯,不由得心中暗喜,又指著柳靜身旁的黃衣男子說道:“喏,那個穿黃衣服的修士也不是什麼好貨。他名叫鬆侯,本是一介散修,後來在一次秘境探寶中,偶得一本名為‘血手毒功’的功法,之後又做了幾件殺人越貨的勾當,這才威名遠播,最後創下了血手毒宗,還自封為血手老祖。”
梁言聽後心下了然,這吳國本來就是魔宗鼎盛的國家,就連領袖整個吳國的上宗“皇絕宮”本身也是魔宗。所以不僅屍、鬼、魔三宗強盛,就連毒宗、血宗、蠱宗這些流派亦是隨處可見。
所謂成敗論英雄,這鬆侯雖然做過殺人奪寶的事情,但此刻都已經開宗立派,西門浩自然也會把他當做座上賓。更何況西門浩自己也是出身“皇絕宮”,乃是吳國的第一大魔宗,就更不會管這些出身的問題了。
到了此時,金玉葉已經斷斷續續,把除了他們和西門城主以外的六名鎮劍使都介紹了一遍,梁言也頗承她的情,端起酒杯說道:“金姑娘不吝解惑,梁某敬你一杯。”
金玉葉沒想到他突然有此舉動,俏臉上刷!的一下緋紅一片,不過還是舉起酒杯,跟著他輕輕碰了一下,就端起酒杯咕咚咕咚地一飲而儘了。
梁言看得好笑,心想這姑娘真是奇怪,有時候大大方方,有時候又嬌羞一片。有時候性格倔強,就如第一次見她在擂台上,即便哥哥敗下陣去,隻剩自己一人也要強撐。有時候又會真情流露,就連聽個世俗中的爛俗故事也會痛哭流涕。
如此一想的話,這少女還真是叫人費解。
不過也沒等他開口再說些什麼,這時就聽西門浩端坐在主位,朗聲笑道:“諸位道友此來都是為了幫我收得那口‘紫雷天音劍’,我西門浩很承大家的情。來來來,請諸位共飲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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