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機變十足,他之前就一直留意四周,此刻整個洞窟都被死人墓的墓主用金色結界給封印起來了,憑他的實力根本不可能突破。唯獨那無生河下遊處的深淵,是他現在唯一的出路。
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梁言雖然不知道那無生河中有什麼危險,可現在以自己的實力和老金的狀態,是絕對不可能與這個金丹境的修士正麵對敵的,更何況他還有一具同為金丹境實力的帝王屍!
“隻能賭一把了!”
梁言心中暗道一聲,同時將自己的遁速提到極限,幾乎是三息左右,就到了無生河的邊緣,接著撐開一個護體靈盾,就頭也不回的紮進了無生河中。
噗通!一聲,隨著梁言跳入河中,一股無邊無際的虛脫感忽然從心底升起,接著一陣軟麻麻的刺痛從四肢開始,向著全身蔓延開來。
“糟了!”
梁言心中咯噔一下,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息,他體內的靈力便開始急速化去,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原本充盈四肢百骸的靈力就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梁言心中大驚,下意識的想要翻身從河中站起,可那渾濁不堪的河水似乎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撕扯之力,就好像河底有萬千隻手,都在不甘的抓著他的四肢,把他向著河底拖去。
梁言轉頭朝著河底一看,卻見到千萬張扭曲的人臉,每張臉上都充滿痛苦、不甘和怨毒之色。隻是有的在哀嚎,有的卻是滿臉興奮地盯著自己,似乎都在期盼自己也成為他們的一員!
“哈哈哈!小子,你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中年男子和他的帝王屍雖然仍在老金的囚籠之中,不過眼看梁言跳入河中,卻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無生河,無生河!自然是有死無生!你小子居然趕著往河裡跳,這不是嫌命長了嗎?”
梁言聽了死人墓墓主的嘲諷,此刻卻是有苦難言,他自己靈力全消,身體又被這河底下的無窮怨力向下拉扯,根本就是無計可施的局麵。
“老金!你有沒有辦法!”
梁言試圖和老金溝通,可換來的卻是老金極其微弱的聲音:
“三根.......金羽......全部,我......沉睡......彆忘了.......你的承諾!”
老金似乎用儘全身力氣,斷斷續續地說完了這一段話,下一刻便再也沒有任何回應了。而梁言與他之間的心神聯係,也變得若有若無起來。
隨著老金意識的消散,那原本束縛住帝王屍和死人墓墓主的金色牢籠,也發出叮!的一聲脆響。下一刻便金光渙散,整個牢籠土崩瓦解,所有金絲儘數歸於一點,又重新化為了一片金色羽毛。
隻是這片金色羽毛此刻靈光黯淡,從半空中徐徐落下,已經完全沒了之前的威風。
“哈哈哈!”
中年男子狂笑一聲,帶著帝王屍大踏步地向著無生河走來。
“還以為你們有何手段,原來不過爾爾!”
帝王屍此刻已經站在河邊,死人墓墓主居高臨下看去,隻見梁言已經沉入了河中,儘管雙手雙腳還在不住掙紮,可卻無法改變他被緩緩拖入河底的事實。
“你小子身上倒有不少秘密,若是就這麼化成無生河的養料,未免有些浪費了,還是死在本座手中為妙!”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伸手向著下方一指。那帝王屍立刻會意,也伸出蒲扇大的手掌,向著河麵下的梁言抓去。
就在此時,忽然從中年男子的身後傳來一道耀眼的白光,隻見一道粗如兒臂的光柱從星羅盤上麵發出,一路直衝向上,似乎正與外界的什麼東西交相呼應。
“十息到了!”
計來興奮地大喊一聲,似乎為這一刻忍耐多時了。
中年男子眉頭微皺,他初時見計來與慕容雪薇二人不過才煉氣期的修為,委實如螻蟻一般,就根本沒將他們放在眼裡,沒想到此時居然弄出了一些幺蛾子。
“看來螻蟻之輩,也並不老實!”
中年男子在帝王屍的頭頂轉過身來,右手單手掐訣,就要向著計來一指點出。卻忽聽一聲沉悶的聲響從頭頂不知多遠的地方傳來,然後眾人所在的整個洞窟,竟然劇烈搖晃起來。
場中的所有人,包括死人墓的墓主和溫濤,都是滿臉疑惑的抬頭看去。
隻見洞窟頂端的石壁上,忽然刺出一點銀白色的光輝,在這昏暗的地下洞窟之內,猶如暗夜中的星辰。
就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那點銀輝卻陡然綻放,銀色光芒越來越亮,由剛開始的一點星辰,漸漸化為了一條長虹。
緊接著一道橫貫數十丈的銀色光芒透石而出,竟然將墓主所布置的金色結界一分為二,其餘勢不減,仍然向著帝王屍所在的方向劈來。
“是劍罡!”
中年男子瞳孔一縮,他臉上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同時雙手掐訣,將手中金印隔空拋出。那金印在空中急速旋轉,忽忽然變大了百倍不止,上麵龍吟咆哮,隱隱有股帝王之威。
錚!
一聲劍鳴傳來,那道長約數十丈的銀色劍罡從天而降,剛剛好斬在了金色印章之上,居然將其從中斬成了兩半。
“不!”
中年男子怒吼一聲,口中更是噴出一口鮮血。那方金印乃是他的本命法寶,本來就具備防禦和鎮壓兩種威能,沒想到今日卻擋不住這一道劍罡!
這道銀色劍罡從常寧山山外,一劍斬破了眾人頭頂的山壁,直接劈開了死人墓的宗門。此刻夕陽的餘暉灑下,淡淡的陽光,竟然照射進了這個數千年不見天日的洞窟!
中年男子咽了咽口水,在他震驚的目光中,一個身披青色道袍、腳踩三尺寒霜的女子,從那被劈開的縫隙中緩緩落下,停在了自己身前十裡不到的地方。
此女雙目之中眼波如水,整個人的氣質偏又清淡出塵。身上隻一件樸素的青色道袍,除了正反兩個太極圖案以外再沒有半點花哨。但穿在她的身上,卻又顯得冰肌玉骨,冷豔絕俗,如風拂玉樹,雪裹瓊苞。倘若有凡間絕色,那此女便如天上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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