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在樹林中走了一會,那打鬥聲音越來越響,等他翻開一片低矮的灌木時,這才看到前方空地上,有一男一女兩個身影正在激烈鬥法。
這倆人他居然還都認識,那女的身穿水藍色宮裝,一臉清冷之色,赫然正是當日在客棧中出手替他解圍的水玲瓏。
而那男子身穿一套樸素灰衣,長臂方臉,身上肌肉虯結,卻是縹緲六英之一的石剛!
砰砰砰!
連續幾聲爆響傳來,梁言凝神一看,隻見是那石剛揮舞雙手,將水玲瓏召喚出來的水人士兵一一打散。
“瘋婆子,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此人不是被我所傷!你一再咄咄相逼,莫非是要在這裡分個生死嗎?”石剛一邊與那些水兵交戰,一邊怒喝道。
梁言得他提醒,這才發現二人不遠處還坐著一名青衣男子,此人相貌普通,高鼻厚唇,看上去略有些憨厚。隻是他現在雙眼緊閉,呼吸緩慢,身上氣息更是微弱至極,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傷勢,已經昏迷不醒了。
梁言在腦中一陣回憶,終於想起這人似乎也是自己的同門師兄,好像是姓徐,排名也在四十名開外,屬於不怎麼引人注目的類型。
“哼!”
此時水玲瓏冷哼一聲道:“徐師弟就算不是被你所害,可你剛才明明想要乘火打劫,出手取他性命!要不是正好被我遇上,恐怕師弟如今已身首異處了!”
石剛聽後呸了一聲道:“我們兩宗本就是競爭關係,他昏迷在此處,我哪有不撿便宜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姓石的,今日就把命留下吧!”水玲瓏冷喝一聲,手中法訣再變,那些被石剛打散的水人,居然又重新在原地凝形,似乎要卷土重來。
“沒完沒了嗎?”石剛眉頭一皺,驀的仰天爆喝一聲:
“喝!”
隻見一圈無形氣波擴散開來,竟然將那些正在重新凝聚的水人全部震散!
“咦?你居然還會佛門的獅吼神通!”水玲瓏麵色微變道。
“嘿嘿,略通一二。”石剛輕笑道。
“那就再接我一招!”
水玲瓏俏臉含霜,抬手向著頭頂上的巨大水球打出一道法訣,隻見數不清的細小水劍射出,就好像下了一場漫天劍雨,洋洋灑灑,向著石剛疾馳而去。
“北冥劍雨!”
石剛瞳孔一縮,驀的單手豎掌於胸前,同時口中低吟著古怪法訣。片刻之後,他全身上下的皮膚居然轉為灰白之色,遠遠望去,就好像一塊人形岩石。
此時漫天水劍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發出錚錚之聲。隻是任憑這些水劍攻勢洶洶,卻隻能在石剛的身上留下道道白色劃痕,根本無法對其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嘿嘿,你破不了我的石膚術,我就能立於不敗之地!”石剛哈哈一笑,接著腳下一蹬,居然主動出擊,揮舞著一雙石拳向水玲瓏打去。
這石剛乃是一名煉體修士,水玲瓏的法術破不開他的防禦,他自然毫無顧忌,兩隻石拳大開大合,以奔雷之勢向著水玲瓏猛攻不斷。
水玲瓏雙眼一眯,身形向後急退的同時,手中法訣亦是變化不停,隻見無數條藍色水線從她頭頂的水球中伸出,向著身前石剛纏繞而去。
石剛初時並不在乎,隻是隨意揮拳一擊,就把那些水線打散。可水乃世上至柔之物,水本無相,幻化由心。那些水線剛被打散,又在半空中重組重生,依舊是不依不饒地向著石剛纏去。
“哈哈,都說女人是水做的,臭婆娘這手繞指柔的功夫,倒是不簡單!”石剛口中調笑,手上卻並未放鬆,雙手連環出拳,隻把周圍打得水汽氤氳。
這二人的功法一剛一柔,互相之間也都破不了對方的防禦。鬥法到了現在,已經是在純粹比拚雙方靈力的深厚程度,就看哪一方先行用光靈力,那便是有死無生的結局了。
就在此時,忽然從樹林中射出一道漆黑光芒,竟是直奔著水玲瓏後心而去!
“還有同夥!”
水玲瓏心中一驚,回頭向著身後匆匆一瞥,隻見那漆黑光芒之中,赫然是一隻靈秀非凡的毛筆。
“是呂獨秀那廝的‘獨秀筆’!”
她此刻全身靈力,都在應付石剛的猛攻,二者都是傾儘全力,才能維持平手僵持的局麵。現在得知身後偷襲之人,居然是同為飄渺六英的呂獨秀,水玲瓏瞬間心裡涼了一半。
眼看那隻毛筆就要刺中自己的後心,水玲瓏嘴唇一咬,眼中透露出一絲瘋狂的果決之色,似乎就要施展什麼秘術與眼前二人同歸於儘。
然而就在此時,從樹林中又射出一道月白光華。這道白光速度奇快,如流星趕月一般,居然後發先至,堪堪擋在水玲瓏的身後,與那道烏光撞在一起。
錚!
一聲劍鳴之後,白光散去,露出一柄月華寶劍。劍身上繁星點綴,皎皎清輝,如幻似真。
“還有高手!”
石剛見狀大喝一聲,驀的收了攻勢,翻身向後退去。他拿眼向前一掃,隻見半空中的烏黑光芒居然一分為二,各自倒卷而回,等到重新落入呂獨秀的手中時,赫然已經是兩截斷筆了!
“什麼!竟敢毀了我的獨秀筆!”
呂獨秀手握斷筆,一臉癲狂之狀,兩隻眼睛更是向著四下狂掃,想要找到出手之人。
此時一個灰衣少年從樹林中踱步而出,向著水玲瓏微微拱手道:“水師姐,我們又見麵了!”
“是你!”
三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此人自然便是隱匿在旁的梁言了,他眼見呂獨秀出手偷襲,知道水玲瓏不可能以一敵二。當即果斷出手,救了水玲瓏一命,也算是還了她當日的解圍之情了。
對麵三人顯然都對其有所印象,隻不過當日在酒肆之中,梁言一直隱忍不發,以至於這三人都把他當成了軟柿子,根本沒怎麼上心。
“你竟敢毀我的獨秀筆,我要你拿命來還!”呂獨秀雙目通紅,神態瘋癲,似乎已經被梁言氣得失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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