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吸了口冷氣,輕輕一歎。他從袖中取出一點碎銀丟在桌上,也快步跟出,隨著老道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店外的風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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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城距離四明山並不遠,尋常旅人騎馬的話也就是七八日左右的時間,這明夷城是貫通趙國南北的交通要塞,往日裡絡繹不絕,十分熱鬨。
這一日傍晚,在明夷城高聳的城牆上,正並排站著兩個人影,一老一少,正是剛來此不久的雲虛子與梁言二人。
此時日暮降臨,華燈初上。
明夷城中許多白日裡的店鋪已經打烊,而一些風流夜市卻才剛剛開始營業,星星點點的燈火逐漸在大街小巷中亮起。
雲虛子一襲皂袍,背負雙手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站在城牆上注視著下麵的萬家燈火,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對此梁言早就習以為常,雲虛子此人城府極深,從不輕易與人交談,更彆說自己這個性命捏於他手的棋子了。
倆人在城牆上站了沒多久,忽然從城內竄出三個人影,這三人在屋頂之上縱躍如飛,腳步奇快,轉眼間就到了雲虛子與梁言麵前。
隻見這三人清一色的藏青道袍,齊齊單膝跪地,口中恭敬說道:
“參見觀主!”
雲虛子嗯了一聲,淡淡開口問道:“我要你們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這......”
三人互望一眼,臉上都有一絲焦慮,其中一人開口道:
“屬下無能,觀主交代我們監視的五人,如今隻發現兩人行蹤,這兩人都是在三日前抵達明夷城,時間上相差隻有半天左右.......”
“哦?是哪兩人?”雲虛子聲音平淡,根本聽不出喜怒。
“是‘笑麵和尚’與‘鶴婦人’!”
“竟然是他們......”雲虛子眉頭緊皺,喃喃自語道:“這二人時間上如此湊巧,莫非暗中有什麼貓膩?”
他沉吟片刻,忽然又開口問道:
“除了這二人,這四明山以及明夷城附近,可還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嗎?”
跪在地上的三人聽後麵麵相覷,其中一人忽然開口道:
“倒是有一件事情比較特彆,明夷城往西三十裡處本有一個姓陸的小型修仙世家。可就在三日前,這個修仙世家被人滅了滿門,一百多個家族子弟無一活口,而且都是被人攔腰斬斷,殺人者手法乾淨利索,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誰知雲虛子聽後卻搖頭嗤笑起來:“沒有蛛絲馬跡嗎?那可未必,一百多人都是被攔腰而斬,這本身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他沉吟一陣,忽然回過神來,淡淡開口道:“好了,你三人辦事不利,按照我的規矩本來該當受罰.....”
此言一出,地上三人無不冷汗直流,就連雙手雙足也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不過......”雲虛子話鋒一轉,又繼續說道:“考慮到現在情況特殊,正是用人至極,我就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餘下十日不到,你們給我仔細盯緊周邊情況,一有目標人物的蹤跡,立刻向我彙報!”
“是!”那三人趕忙應道。
“行了,都下去吧!”雲虛子擺了擺手說道。
三個年輕道士聞言,又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這才匆匆離去。
“梁言,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自己可以在這城裡隨意走動,隻要不起逃跑的歪念,我也不會管你。”
雲虛子轉頭看向梁言,繼續說道:“你的藥液如今也喝完了,已經不需要再每日服用,隻是一個月內沒有我的解毒丹,你還是會毒發身亡,死狀更會慘不忍睹,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梁言點頭道:“你放心,我還沒有嫌命長的道理。”
“好!七日之後,城中‘如雲小築’等我。”
雲虛子說完大袖一拂,好似一隻展翅大鳥,從高聳的城牆上緩緩滑落城內,最終消失在夜燈下的人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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