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心中驚駭,轉頭向範尋梅瞧去,果然見他臉色蒼白,顯然已經到了極限了。
此時從書冊裡已經升出一座小閣樓那麼高的山頭,隻是範尋梅以煉氣期的修為畢竟靈力有限,不可能再往下施法了。
那書冊到此為止,緩緩合上,重新飛回範尋梅手中,隻留一小截蒼茫山頭浮在半空。
這山頭雖然隻是山峰的一截山頂,但也足足有三層樓那麼高,上麵怪石嶙峋,散發出一陣浩蕩威壓。
“小子,我倒是佩服你,區區練氣五層的修為,居然有如此實力。不過你今天遇到我,就注定要做這書山之鬼了。”範尋梅說著伸手朝梁言一指。
那山頭似乎得了他號令,在半空中一陣旋轉,朝著梁言當頭壓來。
梁言牙關一咬,從儲物袋中取出九龍棍,身上金光大作,朝天一捅。將他頭頂呼嘯壓來的山頭頂在半空。
轟隆!
那山頭何等重量,便是梁言修為也覺得胸口仿佛受了一記重拳,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公子!”
南宮小梅一聲驚呼,想要出手援助。可她剛剛動身,便被一旁伸來的一隻枯槁手掌攔下,此人隻是輕輕一拂,她全身靈力居然就運不起半分。
南宮小梅轉頭望去,不由得心底一涼。隻見出手之人正是那狗叔,而嶽小竹和栗小鬆早已被其雙雙拿下,用繩子捆在一起了。
轟隆!
那山頭驟然發力,一股不容挑釁的威壓向下散發,將梁言雙腿壓入地下。
梁言身在山下,隻覺得體內氣血翻騰,就連周身骨頭都要散架。
眼看被山頭一寸寸壓下,半截身子已經入了土,他腦中卻忽然清明起來,混混功中的前半段口訣在腦海中反複通讀,眼中漸漸露出興奮神色。
轟隆!
那山頭終於一壓而下,梁言整個人消失不見,似乎已經被山頭壓得骨斷魂消。
“哈哈哈!螳臂當車,不自量力!”範尋梅蒼白的臉上湧起病態的紅暈,“一個無名小卒,也敢阻我譚山宗辦事,活該被壓成肉泥。”
其說著又轉頭看向南宮小梅,陰陰說道:“你若主動識趣,今日之事本可避免。不過如今看來,我得讓你先吃些苦頭,你才會認清自己的地位!”
南宮小梅咬牙道:“姓範的,我勸你及早收手,此事若被我師傅知道,恐怕趙國再無譚山宗。”
“哈哈哈!”
範尋梅仿佛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兀自笑個不停。
“你這賤人口氣倒是挺大,你們聞香宗不過築基小宗,如今我老祖親至,你們宗主若是聽話還罷了,若是膽敢忤逆,便要叫你們全宗上下,雞犬不留!到時候你們那些暗器符法的手段,照樣歸我們譚山宗所有!”
他狂笑一陣,牽動肺腑,導致咳嗽數聲,接著還想再譏諷南宮小梅幾句。忽聽身後傳來一陣巨響,急忙轉頭看去。
隻見那原本鎮壓梁言的山頭,忽然從地底發出嗡嗡的悶響,接著整座山頭如篩糠般抖動起來。
“什麼?!”
範尋梅眼中驚駭莫名,還沒等他弄清楚發生何事,就聽一陣“哢次哢次”的聲響,接著山頭表麵裂開無數道蜘蛛網般的裂縫,而那縫隙之中更有金光閃爍。
轟!
下一刻,整座山頭土崩瓦解,仿佛被巨力轟擊,打散成無數石塊。隻聽一聲長嘯,一個人影從漫天碎石中一躍而出。
此人自然便是梁言了,他此刻臉上布滿塵土,一身儒袍也是破爛不堪,全身灰不溜丟的樣子,隻是雙眼卻炯炯有神,透露出一股興奮神色。
“原來如此,這便是所謂的‘勁隨意動,相由心生’!”
當日老和尚離他而去的時候,曾囑咐他混混功的八相,既是眾生百相,亦是佛陀寶相,若能練到“相由心生”的境界,即便不擺出法相姿勢,也能發揮法相妙用,這才算作是“入門了”。
剛才梁言被山頭鎮壓,半截身子陷入泥土。根本無法擺出混混功中的法相姿勢,危急之下福至心靈,竟讓他領悟到“相由心生”的境界。心之所至,“一拳相”威力暴增,將整個山頭也捅破了。
說起來他修煉混混功日久,早已無限接近於老和尚口中的“入門境界”。一直以來缺的也隻是那一絲契機而已,如今困境之下進階,倒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梁言參透神通,心情大好,仰頭長嘯一聲後,轉頭望向範尋梅,那範尋梅被他看得心頭一突,下意識的就往狗叔那邊跑去。
“狗叔救我!”
然而他剛跑到一半,忽然從半空中閃過一道刀光,這刀光速度奇快,初時還在天邊,轉眼就到眼前。刀光劃過,隱有龍吟虎嘯,竟然在半空中留下一道白痕!
隻聽一聲輕微的噗嗤聲,接著範尋梅的人頭便從其頸脖上飛起,在空中飛出三丈,落到地上滾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
到了此時,半空中的那一抹白霜才徐徐散去,露出後麵一張俏麗容顏。
“是你!”梁言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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