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金剛屑因破四邊生,抉擇諸法離戲,以至破虛除妄........”
“.......諸法無生,以力破之。”
佛法中有五大因:“金剛屑因”、“破有無生因”、“離一多因”、“破四句生因”、“大緣起因”。
其實梁言所修一脈,正有“金剛屑因”。
眾生執著諸法自生、他生、共生、無因生便是所謂的“四邊生”。
“四邊生”乃世間執念欲望的源泉,“金剛屑因”講究以力破妄,卻不是指肉體的“力”,而是指神識的堅固,神識固如磐石,妖邪幻法一擊便潰。
隨著梁言口中梵文吟唱,體內自發生出一股金色氣流,卻是久違的靈力開始在體內運轉。他身旁的化蛇長劍與灰色大豬身上滋滋作響,漸漸化為了一股青煙消散一空。
緊接著天空之中金色光芒更盛,腳下大地也發出一陣轟隆隆的聲音,仿佛下一刻便是世界末日一般。
梁言緩緩睜開雙目,眼中的猩紅之色已經不複存在,剩下的是乾淨清澈的眼神。他嘴角噙著一絲微笑,轉頭看向天邊,隻見那裡正走過來一人,麻布青衣,頭戴草帽。
來人步伐緩慢,一步一步地踱著,好似田間漫步一般。可奇怪的是剛才還在天邊,轉眼便到了他麵前。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梁言笑道。
來人正是梁言的老爹梁玄!他一臉不解的問道: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停手,隻差這一步了,你難道不想永遠和爹生活在一起嗎?”
梁言卻答非所問道:“你弄丟了我六年的記憶,還想要我親手將其斬斷,用心不可謂不毒。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所謂‘真中有妄,妄中有真’,你帶給我的父子之情真真切切,我若在此殺你,就是斬了過往的自己。”
梁玄一臉詫異的說道:“這十年來,為父一心為你,難道你還感覺不出嗎?我讓你考取功名,讓你成家立室,讓你建功立業,讓你稱霸天下。有哪一樣是錯了?”
梁言搖頭道:“你始終不是我父親,你不了解他,也不了解我。”
梁玄聽後臉色一沉,緩緩說道:“你可想清楚了,如今天下炙手可得,隻要邁過這最後一關,你便是這天地間的唯一主宰!”
梁言伸出右手,直指天空,哈哈大笑道:
“不巧,我要破的,正是這天!”
隨著他這一指,天空之中的梵文金光大盛,整個天空出現幾道巨大裂縫,裂縫之中湧出無數金光,天地之間隱隱響起一陣梵音。
下一刻便是天崩地裂,仿佛世界末日一般,梁言所處的世界急速崩塌了。
整個世界碎裂成無數小塊,梁言跟著掉入一個黑洞之中,在這個世界過往的十年,猶如走馬燈般在梁言腦中一晃而過。十年時間,白駒過隙,仿若黃粱一夢。
如今大夢初醒,夢裡的事情卻記不太清了。
...........
梁言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接著就發現自己雙腳結結實實的踩在一片空地上,耳邊傳來一個男子的驚疑聲:
“咦?”
梁言晃了晃稍感暈眩的腦袋,朝著四周看了看。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地底岩洞,自己身旁還躺著一個白衣女子,眉頭緊皺,似乎陷入夢中,正是唐蝶仙此女。
見她暫無生命危險,梁言鬆了口氣,又轉頭向剛才發聲的源頭看去。
隻見那裡有一個石台,石台周圍有四個石柱,分彆放著木魚、禪杖、琉璃燈和缽盂。這幾樣東西神光四溢、靈氣化實,一眼便知是佛門至寶。
石台中間坐著一個紅衣男子,瞳孔狹長,嘴唇猩紅,容貌也算俊朗,隻是身上有一股令人不安的陰冷血煞之氣。
四周石柱上各有一道鎖鏈伸向中間石台,分彆鎖住他的雙手和雙腳,竟似是被人封印在此地。
此刻他正一臉驚詫的盯著梁言,雙眼之中隱隱有一絲懼怕,連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菩提明淨?.......‘怒僧’是你何人?”
梁言聽後臉上卻浮現一抹奇怪神色,沒有接他的話,心裡麵想的卻是:“原來老和尚名號‘怒僧’,而這招‘打盹相’原名叫做‘菩提明淨’........”
此刻回想起五年前他給老和尚所傳的功法胡亂起名,心中不由得發笑起來。
不過他心中發笑,麵上卻沒有流露半分,反而盯著紅衣男子鄭重說道:
“正是家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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