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臉上一黑,心中罵道:“神經病!”
陳卓安此時笑道:“兩位旅途勞頓,就由內人為兩位安排房間休息一晚吧。”
誰知閔柔臉色一僵,尷尬地說道:“這可太不巧了,目前店內的客房大都有人在住,剩下的幾間也都被人預定了,隻有西側二樓還剩一間客房”
“沒關係!”唐蝶仙截口道,接著怒氣衝衝的朝梁言一指:“就給他安排到馬廄就好,反正不過是個下人,安排到哪都一樣。”
此言一出,陳卓安和閔柔俱是一愣,不過陳卓安畢竟是老江湖,早看出這主仆二人關係不一般,雖然不知唐蝶仙為何說此氣話,但哪能真的讓梁言住馬廄。
於是嗬嗬笑道:“那倒不必,客房雖然滿了,內院之中卻有一間柴房,是平時堆放柴火用的,梁小兄弟若是不介意,我幫你在裡麵搭張床,先將就將就,如何?”
梁言苦笑一聲道:“有床就可,我不講究的,倒是麻煩陳大哥了。”
“哪的話,真要說來,是我們招待不周,還請梁小兄弟見諒!”陳卓安說著向閔柔使了個眼色,閔柔抿嘴一笑,拉著唐蝶仙的手就往客棧二樓走去,顯然是帶她去找客房了。
陳卓安見兩人走遠,又道:“梁兄弟隨我來。”
梁言點點頭,跟在陳卓安後麵,片刻後走入了內院的一個房間之中,隻見裡麵架著幾十捆乾柴。陳卓安讓他稍待片刻,自己出門去尋了床鋪被褥,回來幫他在房間裡鋪好,接著略帶歉意的說道:“今天就委屈一下梁小兄弟了。”
梁言一擺手道:“無妨,這地方也能遮風避雨,而且整個客棧內獨此一間,倒也樂得清淨。”
陳卓安哈哈大笑道:“梁小兄弟真是豪爽人,很對陳某的胃口,陳某住在客棧三樓,如果有事可以隨時來找我。”
兩人又寒暄幾句,陳卓安便推門走了。
梁言獨自一人,躺在柴房之中,四周漆黑一片,不過窗外明月高懸,群星璀璨,倒是一副難得的夜景。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的身上,梁言腦中一陣恍惚,忽悠悠似乎又回到六年之前,自己躺在懷遠鎮老宅內,也是靠窗的位置,月光悠然,懶懶的灑在他床上。而老爹梁玄就睡在隔壁房中,鼾聲一起一伏,明明是那樣親切,卻又好像十分遙遠。
修真六年之久,嘗儘酸甜苦辣,可對梁言來說,卻好像白駒過隙一般,根本不值一提。反而在懷遠鎮的快樂日子,曆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梁言沉浸在過往之中,如癡如醉的時候。忽然心生警兆,轉頭看去,隻見柴房木門之下,隱約可見外麵一個人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長。
那人影在外麵站了半天,也沒有下一步動作,正當他心中奇怪的時候,木門吱呀一聲被向裡推開,梁言立刻翻身坐起,右手往腰間儲物袋上摸去。
一陣香氣隨木門打開而湧入,隻見柴房木門前俏生生的立著一個少女,身上白衣長裙,用一條天藍色的絲衿束腰,亭亭玉立。月光照下,更顯得她膚若凝脂,眼如星辰,仿佛畫卷中人。
梁言看清來人,不由得一愣,下意識道:“唐師姐,你怎麼”
唐蝶仙白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在外你得叫我小姐,榆木腦袋,又忘記了麼?”
梁言緩過神來,低頭苦笑道:“小姐不是讓我自個睡馬廄麼,大半夜的這是又有何吩咐?”
梁言說完,半天不見應答。心中奇怪,不由得抬起頭看去,隻見唐蝶仙輕咬下唇,螓首低垂,半晌後才幽幽說道:“白天我話說重了,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梁言急忙說道:“我沒生氣啊,我住在這裡也挺好的。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麼突然發火。”
唐蝶仙聽後立刻說道:“你還說,要不是你一直盯著閔柔姐姐看,我用得著踩你嗎?”
梁言聽後,一拍腦門道:“原來你也發現了?”
唐蝶仙聽他說得沒頭沒尾,不由奇道:“發現什麼?”
梁言道:“這兩人不正常啊,那陳卓安神態扭捏,和閔柔在一起的時候十分不自然,根本不像她的丈夫。至於這閔柔倒像一個妻子,隻是她第一眼看見陳卓安的時候,實在過於驚喜,不似短暫分開的夫妻,倒像看到一個多年杳無音訊的戀人。”
唐蝶仙聽他這樣說,眉頭一皺道:“有這種事?”
梁言點頭道:“對呀!咦?你不是因為見我觀察得太入神,怕引起他們懷疑才踩我的嗎?”
“我”唐蝶仙張口結舌,半晌後忿忿說道:“我哪像你這個妖精,一肚子花花腸子!”話雖這麼說,不過其心中卻高興起來:“原來這小色鬼不是愛慕閔柔姐姐的美色,倒是我錯怪他啦。”
這樣想著,她環視四周,隻見柴房之內破爛不堪,冷冷清清,偶爾還能聽到一兩聲老鼠叫喚,心裡不禁有些自責起來。半晌之後又輕輕開口說道:“看你可憐,就準你準你今晚搬到本小姐房間休息一晚,不過你可得老老實實的打地鋪”聲音越說越低,到後麵微不可聞。
梁言心裡一跳,朝她看去,隻見其雙眼瞥向彆處,陶瓷般的臉上一朵紅暈直到耳根,雙手背在身後,俏生生的立在那裡,當真似一朵出水芙蓉,美得不可方物。
梁言隻覺口乾舌燥,體內一陣熱血直衝腦門,霎時間腦中一片空白,還想說些什麼,卻呐呐地說不出口
就在此時,他耳根一動,東南角的屋頂上似有人翻牆而過。梁言猛然驚醒,心道:“是了,如今永樂鎮暗流湧動,我可來不得半點馬虎。若是像剛才那樣鬆懈大意,我兩人的小命說不定就要交代在這了。”
想到此處,他微微搖頭,腦中恢複清明,隻聽他緩緩說道:“今晚夜色漫長,隻怕我倆還有彆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