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麼一瞬的時間,卓不凡兩眼光彩消失,瞳孔放大,一聲不響的栽倒在地。他身上根本沒有任何傷口,然而體內卻不剩一點生機了。
梁言距離紫色人影的距離,要比卓不凡遠,卓不凡暴斃之後,射向梁言的紫色光柱才堪堪飛到他的眼前。
然而他此刻仍是一臉疑惑癡呆,仿佛陷入魔怔,對周圍不管不顧。
眼見紫色光柱便要照在他的身上,梁言體內忽的一陣燥亂,一枚戒指大小的珠子從他體內飛出,這珠子半黑半白,兩色能量緩緩流轉,正是原本位於“兩魚雙生陣”中的天機珠!
天機珠剛一出現,便射出一道黑白真光,朝著那紫色光柱打去。兩者在半空中相交,發出無聲的碰撞。
那看似不可一世的紫色光柱,居然被這黑白光芒攔下,不僅如此,還被頂著倒卷而回,朝紫色人影那邊退去。
半空中的紫色人影似乎早有預料,兩手合在身前,捏了個古怪印法。那紫色光柱光芒大盛,立刻向天機珠反攻而去。
“咦?”
自天機珠異動之後,梁言便清醒過來。他環顧四周,那芸芸眾生早已消失不見,隻有卓不凡的一具屍體橫在不遠處。
再低頭一看,右手上鮮血淋漓,早已殘廢,而手中屠刀也不見蹤影。
梁言深吸一口氣,心思急轉。他雖然不知剛才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也大概能猜到眼前的紫色人影絕對是其大敵,他之所以還活到現在,實在是靠天機珠這樣異寶。若是天機珠敵不過此人,那不遠處的卓不凡便是他的下場。
天機珠射出的黑白光芒與那紫色人影的紫色光柱在半空中無聲交鋒,雖然半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但其中凶險,梁言不看也知。
隻是他此刻全身靈力缺乏,右手經脈寸斷,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作為,隻能靜等二者交手結果。
天機珠和那紫色人影平分秋色,在半空中相持不下,過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那紫色人影的身軀忽然微微一顫,接著發出一道歎息之聲。
他似乎轉頭瞥了梁言一眼,接著右手橫移,伸出細長食指,對著他隔空一點。
梁言心中大駭,然而他此刻奄奄一息,根本避無可避,一道紫色絲線瞬間射入他的天靈蓋中。
“完了!”梁言下意識的雙眼一閉,心裡歎道。
然而片刻之後,他複又睜眼,此時已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
那紫色絲線入體,根本未對其造成任何傷害,反倒是順著他的經脈下移,最後竟然緩緩的纏到他體內那個紅色光團之上。
接著紫色絲線向外退出,片刻之後,一個紅色物體被紫色絲線從梁言的天靈蓋上緩緩揪出。
“啪!”
那紅色物體掉在地上,居然還不停翻滾,發出吱吱叫聲。
梁言寧神看去,原來潛伏在他體內多日的紅色光團,居然是一隻紅色小蟲,生有四眼八足,此刻正在地上左右蠕動著。
梁言快速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小木盒,將紅色小蟲收入其中,再丟到儲物袋裡麵。他抬起頭來,目視紫色人影,眼中流露出一股複雜神色。
他心心念念如此之久,就是為了要除掉體內的這個隱患,沒想到最後卻是被眼前此人所救。
那紫色人影替梁言除掉了體內的紅色小蟲,不發一言,忽然任命似的收回雙手,竟然主動散去神通。
沒了紫色光柱的阻礙,天機珠的黑白光芒立刻大盛,朝著紫色人影激射而去。那紫色人影被黑白霞光一卷,化為一團紫氣,被天機珠倒吸而回。
彌漫整個山洞的紫色霧氣,也紛紛彙聚於天機珠上,活像一個巨大漏鬥,被天機珠逐漸吸入。
等到所有紫氣紫霧儘數吸入,天機珠在半空中爆發一陣轟鳴。周圍再次出現四個球體,其中一個球體光芒大盛,居然緩緩浮現出一個紫色的“魔”字!
這次不同上回梁言與老和尚遇到的那次,這個“魔”字清晰無比,出現之後就不再隱去。四個球體繞著天機珠緩緩旋轉,隻是其他三個一片漆黑,隻有這一個上麵有字。
還沒等梁言弄清楚發生了何事,那天機珠就從半空之中倒飛而回,重新納入梁言體內。
轟!
一股無法言喻的精純靈力從天機珠上溢出。梁言體內“兩魚雙生陣”自發運轉,饒是如此,也無法消化這股澎湃的靈力。
那靈力不斷湧出,一股暖流奔走四肢百骸,梁言身上傷勢儘複,好似重獲新生一般。
“這是什麼?”
梁言抬起右手,一臉不可置信道:“居然可以斷肢重生!”
然而這靈力還隻是冰山一角,天機珠上源源不斷,仍有大量靈力湧出。梁言麵色漲得通紅,居然瞬間已經到了練氣五層的巔峰,馬上便要突破至練氣六層!
轟!
空蕩蕩的山洞內發出一聲悶響,梁言成功突破到練氣六層,隻是他此時嘴角留下殷紅鮮血,顯然這“被迫突破”讓其根基不穩,身體暫時還承受不住。
可那天機珠卻好像並不放過他,靈力仍是如潮水般湧出,一股接一股,不斷的衝刷著他體內經脈。轉眼間已到了練氣六層的巔峰,還在不停往上攀升。
“啊!”
梁言發出一聲慘叫,眼、耳、口、鼻中同時流出鮮血,他的氣勢不停攀升,終於又突破到了練氣七層!到了此時,天機珠內的能量才好似快要耗儘一般,流出的靈力越發稀薄,到最後徹底消失。
這天機珠居然直接讓其從練氣五層到了練氣七層,簡直是弈星閣中千百年來聞所未聞之事。
隻是禍福相依,梁言雖然“被迫突破”,全身經脈卻飽受煎熬,此刻傷勢不亞於之前被卓不凡飛劍所傷。
他咬牙撐起晃晃悠悠的身體,將散落在地的赤鬆針收回囊中,又把插在祖師雕像上的定光劍拔出,丟入自己的儲物袋。
“噗!”
梁言剛做完這些,就張口吐出一股鮮血,腦中一片恍惚,接著便一頭栽倒在地。
呼!呼!
幾乎就在他倒地的一刹那,山洞洞口處兩道破空聲傳來,接著兩人從天而降,落在梁言麵前。他眼角一瞥,隻看到兩人一襲白袍,腰間都彆著個玉佩,上麵寫著個“法”字。
“執法弟子!”
這是梁言最後的意識,接著他就兩眼一黑,再無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