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
梁言聽後眉頭微皺,目視伊行,顯然在示意他接著下去。
“在我們昆吾劍宗創派之初曾有一位神秘人找到祖師爺,將這‘枯榮大陣’傳授給他。此陣玄妙異常,祖師爺當年驚為人,於是按照神秘饒吩咐,將此陣設在長生祠前,以保我昆吾劍宗曆代宗主牌位不受侵擾。”
“神秘人枯榮大陣那長生祠果然有古怪,我現在時間不多,隻能把寶押在這一個地方了。”
梁言心中暗自計較一番,瞬間已經有了決斷,他衝伊行淡淡吩咐道:“無妨,為師正好想會一會這枯榮大陣,你且去前麵帶路,待為師來破陣!”
“弟子遵命!”伊行恭敬行了一禮後,便邁開大步,當先在前麵帶起路來。
梁言跟在他的後,一路緊趕慢趕,從試劍台所在山峰向下,又通過兩條山峰間的橋,這才來到了昆吾山的後山上。
二人沿著石階向上,不一會的功夫就看到一片廣袤的杏林橫在眼前。
“師尊,那裡就是枯榮大陣了!弟子境界淺薄,恐怕不能替師尊分憂。”伊行在他旁邊恭敬道。
“無妨,為師一人破陣足以!”
梁言把手一擺,又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起麵前的杏林來。隻見那樹林之中花開成海,白裡透紅,紅裡有白,就好像搽過胭脂一般,將整片杏林都染成粉紅色。
隻是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特彆之處,遠遠看去,就好像是一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杏林。
“這就是所謂的‘枯榮大陣’嗎?若我所料不錯,這上景元圖中自成一片世界,而那‘神秘人’明顯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十有就是‘尋道人’安排的棋子。他所布下的大陣,一定已經超過這個世界的常識了,恐怕不是外麵看起來這麼簡單的。”
梁言一邊想著,一邊又抬頭看了看色,暗中掐指一算道:“算算時間,從我來到這個世界,到平定魔教圍攻,再到來此後山,已經過去了足足兩個多時辰,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一念及此,梁言不再猶豫,在心中向著後幾人默默道了聲“後會無期!”之後,便大踏步地走入了杏林之中
杏林微雨霽,灼灼滿瑤華。
梁言剛一入陣,便有股醉人芳香彌漫而來,恍恍惚回頭一看,卻見前後都是花開爛漫,根本再也看不到伊行和玄清幾饒影了。
“看來我已深入陣中,無法回頭了!”梁言曬然一笑,又轉頭仔細觀察起周圍的花草樹木來。
“樹是普通的樹,花也是普通的花,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更沒有靈氣流動的跡象。難道是這些樹木的排布有什麼玄機不成?”
梁言心中一動,抬起腳尖向著前方移動了一步。
在未知的陣法中,切忌亂走亂動,這是梁言在學陣時自己給自己上的第一課。他這一步踏出,立刻心翼翼地觀察起四周的變化來,然而左右環顧之下,卻仍然沒有發現絲毫端倪。
“難道是我多心了?”
梁言站在原地,一邊在心中默默掐算,一邊提防著隨時可能發生的變故。
“不是辯駁對衝,也不是設劫應劫,更非靈力控製此陣與我所學種種原理,都沒有吻合之處,甚至我根本都看不出這是一個陣法!”
梁言越算就越是困惑,到了最後已經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唉,若是我神通在,還能用混混功的‘菩提明鏡’來探一探簇的虛實,可現在卻隻能像個沒頭蒼蠅一般亂撞了。”
“亂撞就亂撞吧,活路都是人走出來的,總好過在原地浪費時間,畢竟隻剩下半個時辰不到了。”梁言打定主意,又再次抬起腳尖,向著西南方的方向走去。
不過他雖然再次動,一雙眼睛卻始終警惕地注意著四周的任何風吹草動,以防觸發大陣的殺眨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這一路走來,已經向著杏林深處前進了上百步,卻始終無事發生,周圍的花草樹木,甚至都安靜得有些可怕。
“不對!”
梁言走在路上,忽然眼角一跳,豁然轉向後看去。隻見來路上繁花似錦,雖然依舊明豔無邊,但卻隱隱有了一絲變化。
“這些花過時了!”梁言心中一動,喃喃自語道:“這樹上所有的杏花都已經不是全盛時期了,正在向著凋零轉變。”
一念及此,他忽然抬起腳步,又向著西南方走出十步。
仿佛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隨著他腳步每移動一分,這樹林中的杏花就明顯凋零一分,到了最後整片樹林的杏花都已經是一片灰敗之色,全都掛在枝頭搖搖墜。
“不過幾步之隔,滿林杏花居然已經儘數枯萎,這就是‘枯榮大陣’的玄妙嗎?”
梁言看著眼前一片凋零的杏林,漸漸生出一股悲愴的緒,腳步幾抬起,但最終又緩緩放下。
“咦?不對!我怎麼感覺自己的力氣了很多?似乎連走路都困難了!”
梁言心中一驚,驀然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隻見原本就有些蒼老的雙手,此時已經如枯木樹皮一般,乾癟龜裂,不見絲毫生機!
“怎麼會這樣!”
梁言臉上儘是不可思議之色,忽聽錚!的一聲劍鳴,卻是他猛然拔劍,將定光劍橫舉在前。
隻見光照耀下,那定光劍劍上居然映出一張白發稀疏、雙目渾濁的雞皮老臉!
“這是我?”梁言目瞪口呆,盯著劍上的人臉,似乎還不敢相信。
其實原本梁言化的陸玄,雖然也是個耄耋老者,但他乃是昆吾劍宗的太上長老,堪稱武道巔峰,所以年紀過百卻絲毫不顯老態。
可現如今,那張原本鶴發童顏、充滿生機的人臉,卻分明已經麵如死灰,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十步之遙,我居然已經走到了生命的儘頭!這就是枯榮大陣嗎”
梁言看著劍上的自己,口中喃喃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