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苗素問,我且問你,你為何學武?”梁言看她一眼,淡淡說道。
苗素問把頭一揚,毫不猶豫地說道:“仗劍江湖,快意恩仇,無拘無束,逍遙自在。”
梁言微微一笑,把手朝她一招,輕輕喝道:“過來罷!”
苗素問也不知自己中了什麼邪,居然就像個乖寶寶一般,聽話地走了過來。
梁言右手按在她的頭頂,施法感應了一番,就暗暗忖道:“妙了!居然身懷靈根,而且是個罕見的風靈根。唔雖然這靈根不夠精純,甚至說有些駁雜,但也勉強算是中上資質”
他沉吟了一會,忽然笑道:“你想學武?我可以教你。”
苗素問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又上下打量起梁言來,隻見他一身青袍,作書生打扮,臉色還略有些蒼白,就有些狐疑地說道:“你?恕我直言,你一個文弱書生,隻怕真動起手來,還打不過我呢!”
梁言微微一笑,用腳尖在身側畫了一個小圓圈,然後在圈內站定,喝道:“我不用雙手,腳不離地,你若能把我逼出圈外,便算你贏。”
“好個書生,胡吹大氣!”
苗素問本就是心高氣傲之人,見梁言一個弱不禁風的賬房先生,居然如此托大,不由得把牙咬得緊緊的。
“這是你自找的,等會被我打了,可彆去找我爹告狀!”苗素問惡狠狠地說道。
梁言笑道:“你若能贏我,今日之事我就當作沒有看見,並且以後你來偷師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好!一言為定!”
“定”字剛出口,苗素問已經一個閃身,躥到了梁言的麵前,使了招“龍擒虎”的爪功,一抓向著梁言下盤抓來。
梁言微微一愣,饒是他這些年來走南闖北,也沒見哪個女孩子家的會使這種招式!
不過他雖然有些愣神,但到底境界高出苗素問太多,用雲泥之彆來形容也不過分,此刻腳不離地,隻是右腳在地上輕輕一劃,便有一股柔勁帶著苗素問向一旁甩去。
苗素問這一爪探空,又被梁言氣息牽引,轉而撲向一旁的空地,心中著實有些驚訝。不過她素來機變極快,此時見自家招數被破,腦中又生新招。
隻見她整個人順勢往地上一滾,乘著梁言側身的空檔,直接把大半身子都躺到了圈內,緊接著又使了招地堂腿的腿法。
苗素問這一招無賴至極,她篤定梁言不敢踩踏自己,兩人既然是以地上圓圈作為賭鬥,她就先把身一躺,自個占了圓圈內的大部分地方。此時再使地堂腿,梁言避無可避,隻能高高躍起,但如此一來,他雙腳離地,就算輸了!
梁言此時正站在圈內僅剩的一點空地上,看到苗素問仰麵朝天,雙腿掃來,不由得臉色古怪,暗忖道:“怪不得這丫頭不穿裙子!”
他倒背雙手,雙腳也未離地,隻是整個人詭異的筆直一轉,竟然帶起一股無形氣流,把原本躺在地上的苗素問給掀了個跟頭。
苗素問摔了個灰頭土臉,臉上卻湧現一股倔強之色,她雙手一撐,從地上高高躍起,又是一記掌刀向著梁言麵門劈來。
要說這苗素問,確實是聰明伶俐。她所學的都是從武師那偷學的招式,就是東一掌、西一拳,根本不成體係,沒有套路。但就是這些東鱗西爪,被苗素問使來,卻能融會貫通,偶爾還會有些神來之筆。
隻是她到底身子骨太弱,底子太薄,平日練武也隻注重招式變化,根本沒有如何鍛煉基本功。很多招式縱然被她改得精妙,但力道不足,也就沒有任何威力。
以她這種水平,遇到些個幫派的打手,隻需用力一推,管你什麼招式,直接喂你吃土。
梁言何等眼光,自然一眼就看出苗素問的底細,他站在圈中巍然不動,隻是偶爾一個轉身,就可帶偏苗素問的攻勢,使她繞著自己轉圈。
苗素問越轉越快,到了最後連腦子也有些糊塗了,忽聽身旁有人喝道:“去罷!”
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整個人就淩空飛起,向著一邊的土牆撞去。
這一下驚駭莫名,眼看土牆在前,下一刻非得撞得頭破血流,連驚叫都來不及發出了!就有一股柔風吹過,將自己穩穩地接了下來。
苗素問背靠牆壁,雙腳站定,此時再回頭去看,卻見梁言依然雙腳不動,穩穩地站在圈內,隻是笑眯眯地向著自己看來。
她就算再後知後覺,也知道眼前這書生非同一般,所謂大隱隱於市,此人恐怕就是個歸隱市集的武學宗師。
“師傅!”
苗素問雙腿一曲,就要下拜,卻被梁言抬手一揮,一道無形氣勁吹得她向後趔趄,這一跪,居然是跪不下去。
“我自己還學藝不精,又豈會收徒。”梁言背負雙手,淡淡說道:“我不是你師傅,你也不是我徒弟,我隻是傳你一套法門,成與不成,還得看你自己。”
苗素問知道自己的機緣來了,此刻梁言說什麼就是什麼,根本不敢有絲毫反駁,隻是眼巴巴地看著梁言。
梁言見她乖覺,也不多言,伸出右手淩空虛劃,就在地上裂地成文,寫了一段百來字的口訣,開頭第一句總綱正是:
“心意無拘,我為無我。轉圓無止,變化無停!”
苗素問連忙瞪大了眼睛,把這段口訣前前後後讀了又讀,等到一字不差地全部爛熟於胸後,又見梁言大袖一揮,地上字跡瞬間消散,重新變為了一片平地。
苗素問心中驚奇,暗暗忖道:“師先生既然傳我這口訣,為何不肯以書本相授?反而要在地上寫字,而且隻讓我看了半盞茶的功夫,便即抹去?”
梁言似乎看破她的心思,淡淡說道:“法不傳六耳,我不會留下書本,而且這門功法,也隻給你看了第一段的口訣。如果你能煉出一絲靈力,三日之後,夜半子時,再來尋我,到時候傳你剩下的口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