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梁言也不想再呆在這個地宮了。
他帶著熊月兒、苗素問、餘如心三人,和阿呆一起,返回了自己的居所。
熊月兒受傷不重,梁言幫她運功治療了一番,也就徹底恢複了過來,隻不過身子稍稍有些虛弱,由苗素問帶回苗府,細心照顧了好幾天。
這幾天的時間,梁言都在自己的房間,查看著剛剛到手的“鬥劍篇”。
“鬥劍篇”作為《道劍經》經文的第二卷,包含了五君仙脈中的最後兩條:西寶仙脈和中玄仙脈的修煉之法。
五君仙脈一旦全部練成,可謂脫胎換骨,自身實力將會有一個質的提升。
而且“鬥劍篇”作為進階功法,還詳細闡述了進階“劍丸期”的修煉之法,相傳整個南垂,至今還未有修成劍丸之輩,若是能達成此種境界,隻怕就是弈星閣這等上宗也不敢對他如何了。
想到此處,梁言又不禁回想起了昔日的唐蝶仙,那個白衣勝雪的身影,始終在他記憶的深處。
“等我有朝一日修成劍丸,我必返回弈星閣,在各道之主的麵前,風風光光地把你接走!”
梁言心中喃喃一聲,翻手把這一頁經文收入了儲物袋中。“鬥劍篇”中雖然有許多劍訣劍法,但都不是現在的梁言所能掌握的。
現在的梁言,還是得老老實實把“養劍篇”練好,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養劍篇”不僅是養手中之劍,亦是養心中之劍,心劍一成,則各種劍法劍訣信手拈來,如臂使指!
梁言揉了揉眉心,正準備開始今天的修煉,卻聽有人在屋外敲門,他神識稍稍一探,就笑著開口道:
“餘師妹,請進!”
房門被推開,一身水綠色的長衫,圓臉輕肥的妙齡少女正站在屋外,笑吟吟地看著梁言。
“不知師妹所來何事?”梁言開口問道。
餘如心白他一眼,有些似笑非笑地說道:“就不請我進來喝一杯茶嗎?”
“這是梁某糊塗了,師妹請進。”梁言說著站起身來,做了個請的手勢。
餘如心走入房中,先是四下掃了一眼,接著拿過茶杯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師兄房中還真是不講究呢,怎麼說你也救過當朝皇帝的命,被封‘武安侯’,為何家具如此簡陋,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和一壺茶以外,就彆無他物了?”餘如心打趣說道。
“修道之人哪裡還會在乎這些身外之物?”梁言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
“有時候人也要稍稍享受一番呢!”餘如心輕笑道:“我輩修士,固然應當刻苦修煉,但人生之中若隻有修煉,豈非太過無趣?有時候千年苦修,也未必比得上百年享樂,我認為不需要活那麼久,隻要活得精彩就好。”
梁言聽了餘如心的言論,隻是聳了聳肩,並未接話。
每個人的人生態度都是不同的,他雖然年輕,但這一路上也見過了不少人世百態。
有人貪圖世俗的繁華享樂,比如他修道前遇見的陳林,此人無心修煉,自甘墮落,隻為金銀財寶,就在山林間落草為寇。
有人心有執念,比如大唐的九皇子,也就是曾經救他一命的雲虛子。此人一心隻為複國,修道一途不過是他達成心中執念的手段。
還有人把宗門的安危和利益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比如雲罡宗的水玲瓏,此人一心為宗門考慮,縱然身死道消,也無怨無悔。
當然,像餘如心這種,既會刻苦修煉,又在修煉之餘享受人生的,也不在少數。
人世百態,紅塵眾生,各有各的選擇,無所謂對錯。
梁言雖然一心向道,但大道遙遙無期,誰也不敢說自己就能得長生,絕大部分像梁言這樣的苦修之士,都在深山老林中孤獨終老,苦苦閉關數百年,最終也不過是黃土一杯。
對比與這些人,那些遊戲風塵,享受人生者,反倒是沒有白活一遭了。
所以梁言聽了餘如心的話,隻是淡淡一笑,他雖然心向大道,卻不會因為理念不同,而去對彆人的生活指指點點。
餘如心也知道說服不了梁言,就在桌前坐下,和梁言東拉西扯,隨意地閒聊了起來。
倆人聊了一會,餘如心忽然臉色一正,起身向梁言行了一禮道:
“其實師妹此行,主要是來向梁兄道謝的。若無梁兄來京,隻怕我這會還得東躲西藏,更無法阻止這‘萬靈化血陣’的運行。”
梁言聽後,擺了擺手道:“師妹無須多禮,我等都是為了師門任務罷了,而且此陣太過傷天害理,即便沒有師妹,梁某也會想辦法阻止的。”
餘如心輕輕一笑道:“師兄的為人,我自然是信得過的。不過師妹今日前來,除了來道謝以外,還是來辭行的。”
“辭行?”梁言眉頭微皺,開口問道:“‘誠王秘藏’開啟在即,你就不想去探一探裡麵的究竟嗎?但凡我輩修行之人,都不會放過眼前的機緣吧?”
餘如心聽後,搖了搖頭道:“我在京城躲了好幾年,如今好不容易重獲自由,可不想再跳入另一個大坑中了。正如我剛才與你所說,人生在世,有的時候得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麼,這樣就很容易做出選擇了。”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勉強你了”
梁言說著沉吟了一會,又道:“不過你走之前,我可否拜托你一件事情?”
餘如心展顏一笑道:“梁師兄請講!”
當天晚上的時候,兩道遁光破空,在苗府的上方停了下來。
點點靈光四散而開,在黑夜之中熠熠生輝。
苗府中人見狀,都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接下來就有人飛快地向內堂稟報,不一會就見苗嶽和一名中年美婦聯袂走了出來。
苗嶽身為當朝三品大員,自然見多識廣,他隻看了半空中的遁光一眼,就拉著夫人下拜道:
“苗嶽夫婦,參見上仙!”
此時遁光落地,光華漸漸散去,露出裡麵的兩個人影,赫然正是梁言和餘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