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多個從地底冒出的人影,都是身披甲胄,手持長刀,一副宮廷侍衛的打扮。
若是再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盔甲之下,男女老少皆有。隻不過全都皮膚乾癟,雙目無神,似乎已經被人抽乾了精魄,徹底淪為行屍走肉了。
這十多個侍衛的氣息渾然一體,把華衝和阿呆死死包圍在中間,儼然形成了一個陣法。
唯獨梁言剛才見機不對,先行拉開了一段不小的距離,這才沒有被這些詭異的侍衛包圍在中間。
“這是‘焚靈魔屍陣’!”
梁言看清楚幾人的陣法之後,急忙高聲提醒道:“這地上的綠芒星陣會加速你們體內的靈力消耗,而麵前的這些魔屍則會直接抽取你們的靈力。二者相輔相成,過不多時便能將你們的靈力耗儘!”
“也就是說,想要破除此陣,就絕不能久戰?”阿呆總結道。
“不錯!”
梁言微微點頭,手中劍訣一掐,就欲從外麵幫助阿呆和華衝脫困。
然而就在此時,他麵前的土地翻動,片刻之後居然又有兩人破土而出。
梁言看清這兩人的模樣,不由得露出一絲震驚之色來。
原來這兩人不是彆人,正是他們要尋找的胡雲和褚元洲!
而且這兩人現在也是身披甲胄,和那些圍攻阿呆之人一模一樣的打扮,看去便如這皇陵的守衛一般。
“怎麼回事?胡師姐,褚師兄,你們這是怎麼了?”
梁言看見他們倆人的眼神正常,顯然都還留有神智,與那些圍攻阿呆的行屍走肉大不一樣,就試探著詢問起來。
“這一言難儘”胡雲臉色有些愧疚地說道,而一旁的褚元洲則是冷笑連連。
“梁言,你身為此地巡境使,我等奉命前來助你,你卻不管同門的死活,對我等見死不救,落到如今的地步,也是咎由自取!”褚元洲對著梁言厲聲喝道。
梁言聽得眼神一寒,當初是誰不聽調令,貪功冒進,最終導致引火燒身的?如今卻把責任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才懶得與此人理論,但聽他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自己已經深陷險地?
“此言何意?兩位師兄師姐既然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不如和我一同聯手,先把華師兄救出來再說?”梁言故作糊塗地說道。
“晚了!”
胡雲輕輕一歎,轉頭向身後瞥了一眼,喃喃道:“我們倆人已經都成為了它的奴仆!”
此時地上的綠芒星陣已經越來越亮,梁言“混混功”運轉到極致,借助著法陣上的光芒,也向胡雲所視的方向看去。
“這就是‘肥遺’?!”
梁言終於看清楚了那大殿深處的東西,臉上露出了一絲駭然之色。
隻見是一個巨大的鳥身橫臥在地上,背上兩根翅膀各自被一條鐵鏈洞穿,分彆鎖在左右兩根石柱之上。
而在鳥身的頸脖處,卻分出了上百個頸脖,每個頸脖的末端,都是一個個巨大而猙獰的蛇頭,各自張開血盆大口,仿佛要擇人而噬!
梁言看見這傳說中的靈獸,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恐懼,他轉頭看了胡雲一眼,開口問道:“你剛才說,你們都成了它的奴仆,這是什麼意思?”
胡雲苦笑一聲道:“你可知‘為虎作倀’?這肥遺奴役了我們的魂魄,在地底時時刻刻地折磨著,唯有替它辦事,才能消減我們的痛苦”
此時褚元洲也嘿嘿一笑道:“肥遺它已經承諾了,隻要把你們引誘過來,並且幫他處理掉你們。這新一任的‘倀鬼’就由你們來接替了,而它將還我們自由!”
“彆妄想了!”梁言冷笑一聲道:“你以為這肥遺會信守諾言嗎?”
褚元洲的臉色漸漸變黑,片刻之後怒吼道:“那也比什麼都不做的好,會不會信守承諾,總要試過才知道吧!你小子是沒有受過那種折磨的滋味,否則你現在也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
梁言看了看褚元洲的瘋狂神色,不由得輕輕一歎,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沒用的了。
現在大家立場相對,為了各自的生機,唯有拚死一戰了!
就在雲罡宗的眾人劍拔弩張之際,這片地底皇陵的另外一條通道中,卻有四個人影緩緩前進著。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文弱的少年,他手裡托著一方純金色的印章,臉上表情無悲無喜,看不出任何的波動。
而在他旁邊的卻是一個老乞丐,此時被一根繩索捆住了身子,繩索的另一端,則握在一個黑袍修士的手中。
“柳子涵,我勸你不要耍什麼心機,乖乖帶我們找到龍脈,我就還你自由,讓你去做回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牽著繩索的黑袍人威脅著說道:“但若讓我發現什麼貓膩,我必讓你生不如死!”
柳子涵輕輕一笑道:“我等凡人的朝廷,不過是你們修真之人的傀儡而已,何來高高在上一說?不過你放心,即便是為了我的小命著想,子涵也絕對不會忤逆你們的。”
黑袍人冷笑一聲:“你知道就好!”
兩人交流了幾句,又複沉默不言,此時走在隊伍最末尾、身材矮胖的那個黑袍人,卻忽然不受控製的渾身顫抖起來。
牽著繩索的黑袍修士轉頭看去,不禁皺眉問道:“魔八,你還好嗎?”
那個矮胖的黑袍人還在不斷顫抖,似乎對他的話充耳不聞,過了好半天,這種顫抖才緩緩平靜了下來。
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從黑袍中傳音過來:“這鬼地方還要待多久,趕緊找到龍脈,不然我快要壓製不住了!”
“稍安勿躁,據我推測,這裡已經離龍脈很近了,隻要再花些功夫”
“哼!魔九,你不要心慈手軟,若是這狗皇帝再磨磨蹭蹭,就讓我把他撕個粉碎!”
魔九似乎知道他的性子,聞言仍是好言相勸道:“此人現在是我們重要的棋子,還請消消火氣,我等就快要達成目的了。”
魔八聽後,喉嚨裡發出一陣“苛苛”的古怪聲響,似乎在極力壓製著什麼,不過最終還是忍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