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燕心瑜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但唐蝶仙聽後,卻是臉色堅決地傳音道:“我知道這個時候絕不能兒女私情,但我我心中就是放不下他”
燕心瑜聽後,輕輕歎了口氣道:“如今這淩雲峰上可是彙聚了南垂各大宗門的聚元境掌座,那小子昏了頭,敢在此地鬨事,今日怕是插翅難飛了!就算我不出手,也會有彆人出手的!”
唐蝶仙聽後,臉色不由得煞白。
她抿了抿發乾的嘴唇,忽的傳音說道:“瑜姨,我求求您,可不可以不要下死手,隻是擒拿住他,然後帶回我們弈星閣。”
燕心瑜聽得微微一愣,不過最後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道:“既然閣主有此吩咐,那屬下也自當從命。”
唐蝶仙聽後,這才放下心來,鬆開了拉著燕心瑜衣角的手。
她心裡甚至還有一絲竊喜,暗暗忖道:“今此一事後,我也算是救了這傻小子一命!等把他帶回弈星閣後,再好好開導開導,將來就是我們弈星閣的一員了。”
想到這裡,忽然又有一絲惱怒。
“哼,這傻小子也不知從哪裡學來的神通,居然已經成了我的前輩!怪不得之前拒絕得那麼強硬,原來是本事見長。看來這次回去以後,我須得加緊修煉,不然以後豈不是給他瞧不起了!”
她的這些小心思,旁人自然不會知道。
燕心瑜此時已經飛上了半空,朝著眾人輕輕一禮道。
“各位,此人是我們弈星閣棄徒,待妾身擒下之後,還望各位給個麵子,能讓我把他帶回宗門,以宗規處置。”
她以“假丹境”的修為,說出這樣的話,明顯是已經把梁言當做了甕中之鱉,根本沒有考慮自己戰敗的可能。
在場的其他修士也是深信不疑,有人點點頭道:“既然是貴宗棄徒,那麼帶回貴宗以宗規論處,也是合情合理。”
“勞煩燕道友了。”
“哈哈,我可聽說過弈星閣的天雷之刑,這小子怕是挨不過三息!”
一眾修士議論紛紛,梁言卻是冷眼旁觀。
再度麵對燕心瑜,他已經從當年那個驚慌失措的煉氣小輩,成長為和燕心瑜同輩的修士了。雖然對方乃是聚元境巔峰的“假丹境”修士,但自己一劍在手,並無半分忌憚。
“多年不見,燕道主彆來無恙!”梁言輕笑一聲,向著燕心瑜一抱拳道:“據說當年梁某被罰之前,宗門也曾經商討過,就不知道那日議事閣中,燕道主是站在哪一邊?”
燕心瑜冷哼一聲道:“你擅闖禁地,殘害同門,證據確鑿,還有什麼好說的?燕某自然是站在有罪的一邊!”
她此言一出,梁言的臉色立刻冰冷下來,而燕心瑜也不多言,隻是抬手一招,喝道:
“琴來!”
她的隨身琴童立刻把背後的木匣打開,一張精致古琴,形如蕉葉,從木匣中衝天飛起,直接來到了燕心瑜的麵前。
此女臉色淡然,把手探上琴弦,輕輕一撥。
“咚!”
一聲琴音響起,周圍的吵吵嚷嚷儘皆消失,燕心瑜的這一聲,似乎把此地分成了兩個世界。
不遠處就是各宗觀戰的修士,但任憑他們如何交談,梁言此刻都聽不到半點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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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世界中,如今隻有一個聲音,那就是:琴音!
琴音緩緩而來,清澈明淨,好似石上清泉,浸潤人心。曲調平和中正,又不失靈動飄逸,好似仙宮妙音,引人神往。
梁言隻聽得幾聲,便覺體內靈力懶懶散散,連運轉都有些遲滯了起來。
“嗬嗬,老把戲了!”
梁言輕輕一笑,下一刻,他將“混混功”、“心無定意法”、“道劍經”這三門功法同時運轉,三家靈力如長江大河,瞬間就衝破了琴音的束縛,在體內流轉不停。
那燕心瑜見他僅僅隻是被影響了片刻,很快就已經恢複如初,目光中不由得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她兩手撫琴,曲調變化,琴音不再是沉穩平緩,反而如脫韁之馬,熱烈奔放。
梁言體內剛剛恢複的三家靈力,也被這琴音調動,開始各自為戰,互相攻伐,儼然不服管束的樣子。
然而他的臉上卻沒有半點驚慌,反而在半空中朗聲一笑道:
“時隔八年,梁某有幸再聽一回燕道主的聽梅三弄,當真是餘音繞梁,千回百轉。隻不過這曲子用來助興湊合,鬥法嘛,差了一點!”
他話一說完,體內天機珠便猛然運轉,將佛、儒兩家靈力統統收入兩魚雙生陣中,至於道門靈力,則全部歸於周天絕脈之中。
一時間,原本被琴音調動,不服管束,互相攻伐的三家靈力,又在他體內重新回到了一個平衡的狀態。
梁言重新掌控住了自身的靈力,在半空中哈哈一笑。他手掐劍訣,“三絕雷劍”瞬間斬出,彷如一道雷電狂蛇劃破天際,衝著燕心瑜急斬而下!
燕心瑜哪裡知道梁言體內的這諸多怪誕,她的“聽梅三弄”共分三章,分彆是清平曲、倉惶調和斷魂吟。
其中“清平曲”、“倉皇調”都是亂人心智,操控靈力,毀人功法的大神通。當年燕心瑜隻用了煉氣期的靈力使出,就差點要了梁言的一條命。
可如今她全力施展之下,居然拿梁言無可奈何了!
眼見紫雷天音劍奔騰而下,燕心瑜不敢有絲毫托大,急忙雙手撫琴,無數看不清的細流從琴弦上散發而出,好似一層層的浪潮,迎著紫雷天音劍衝去。
梁言的飛劍和這些看不見的浪潮相拚,並沒有半點響動,就好似無聲的交鋒,然而其中之凶險,卻是外人無法了解的。
“這琴音果然有些玄妙。”
梁言暗忖了一聲,他的紫雷天音劍雖然初時凶威赫赫,將這些看不見的琴音浪潮儘數斬碎,然而飛劍每往下一分,受到的阻力就增大一分。
到了距離燕心瑜十丈左右的位置,飛劍就再難前進半分了。
旁人或許感覺不到,但梁言卻很清楚,攔在自己麵前的,並非是十丈的距離,而是無窮無儘、遮天蔽日的萬頃巨浪!